陈宝珠能够想到的,张大成家的当然也能够想到。这可关乎她,以及她一家的命运,弄不好她这一生可栽在这里了。她思前想后,苦于自己手头上没有证据,语气也软化不少。
可是这毕竟是个扳倒这位五秀,自己在二夫人面前立功的大好机会啊,张大成家的委实有些不甘心。
“那好,就请五姑娘说说,这一大早的,姑娘不是去会情郎,是要到哪里去呀?”张大成家的不服气道。
陈宝珠冷嗤一声:“张大成家的,难道除了这方面,你的脑子里就从来没有想过别的吗?什么事情都得朝着这个方面想吗?真是无知!”
张大成家的被抢白,看了看陈宝珠,执拗道:“既然不是见不得人的事情,那就请五姑娘说出来罢。如若不然的话,我可没有忘记我的职责,府第里的秀擅自外出,我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欺瞒夫人的!”
终于把二夫人抬出来了。
陈宝珠微微一笑:“你且拒禀告二婶去,我也正打算找二婶过来评评理呢。”
张大成家的一怔,抬头看向陈宝珠,见后者非但没丝毫慌乱,反而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这倒令她犹豫起来。
看这位五姑娘身边的清鸳,倒是一副强自镇定的样子,而这位五姑娘却是神情自若,仿佛天大的事情她都占了理,根本不畏惧你怎么诬陷她。
张大成家的咬咬牙:“既然五姑娘如此执拗,不给老身我情面的话。我也不必替姑娘遮着掩着了,我这就禀告夫人去。”说完转身要走。
陈宝珠听得好笑,这个老奸巨滑的老婆子,几何时替自己遮着掩着了?她恨不得置自己于死地呢。
她再度微微一笑:“妈妈拒前去便是,只不过不要怪我事前没有提醒于你。我此番出去,可是奉了府里贵人的命令,出去置办一些东西的。反正我是不怕的,到时候妈妈禀告二婶,二婶要查也是可以的,但是开罪了贵人,二婶怪罪下来,我就无法替妈妈说情了。”
府里的贵人?
张大成家的当然知道现今府里就住着一位贵人。身份地位尊贵无比。难道说,五姑娘是奉了他的命令出去办事吗?
张大成家的想想,觉得不大可能。堂堂四皇子,如果要唤人出去办事,叫屋里的丫头不就成了吗?难道非得兜一个大圈子专程来叫五姑娘出去替他办事吗?
一旁的陈宝珠幽幽道:“妈妈知不知道,昨天深夜四皇子把我召去,说是要与我秉烛夜谈至天明。一个堂堂皇子做的事情如此怪诞。那就不难解释他为何不遣屋里的丫头,偏偏要我替他去办事了。”
张大成家的心里一震。的确。这件事情她今天一大早就听说了。她还听说,为了这个事儿,二秀闭门不出,二夫人怒意冲冲奔去竹韵院兴师问罪,但最终还是垂头丧气地回来了。如果连二夫人都不敢得罪的人,自己去得罪,那不是找死吗?
但是大好的机会就这么白白地放弃了,她实在有些不甘心。
她眼珠一转,问道:“姑娘既然说是四皇子差遣你出去办事。而办的事情又秘不能言,那总该有个凭证吧?”
清鸳本来看到张大成家的一脸沮丧的神情十分的高兴,心想,自家秀还真是古灵精怪,脑子转得特快,如今连四皇子都拿出来当挡箭牌了。
昨晚的事情真是一个绝好的借口,没想到四皇子“怪诞”的性子倒成了她们今日出行的最好掩护。她正高兴间。忽然听到张大成家的又冒出这么一个试探的点子来,她心下一惊,不由把目光投向自家秀。
陈宝珠神情自若,看着张大成家的,没有说话。
张大成家的也正在看着陈宝珠。虽然在脸上,她看不出面前的五秀有多惊慌,但是自己的这个主意实在是高。她打死都不相信,堂堂四皇子会支使府里的秀替他办事。四皇子的性子再怪诞,多年来的宫中生活,至少也该知道君臣有别吧?
“五姑娘,拿不出来了吧?”张大成家的狞笑道,“我早就猜到了,姑娘明明就是自己偷偷溜出去的,哪有什么凭信……”
张大成家的还要继续说下去,就感到眼前一闪,一个方形、碧绿澄透的玉佩垂于自己的面前。
这枚玉佩,不管从色泽,还是其他方面看,都是上上之乘,堪称玉中精品。
张大成家的这些年来在府里,也见识了不少好东西,对于玉的成色与贵贱还是分得出来的。
当下她两眼发直,整个人已然呆住。
这绝对是一块价值连城的美玉,材质世上难寻,拥有者非富即贵。只有身份尊贵之人,才值得拥有它。说此物为四皇子所有,她一点都不怀疑。
没想到面前这位五姑娘竟然会有四皇子的东西,联想起府里关于这位五姑娘与四皇子的传闻,看来似乎真有此事。张大成家的猛然想起自己方才还口口声声说,五姑娘私自外出,与情人约会……如果五姑娘有情人的话,这情人不就是四皇子吗?
张大成家的惊出一身冷汗来。她拍拍胸口,幸好她刚才没有说错什么,不然的话,“奸夫”两个字自她口中蹦出,再传到四皇子的耳朵里,自己怕是要诛九族了。
清鸳在一旁看着,见局势突然急转直下,自家秀神色不变,倒是方才还得意洋洋的张大成家的,一转眼的功夫,马上惊慌起来,不由觉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她再次看向秀,对于秀的随机应变佩服得五体投地。不过,令她觉得十分意外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