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先生沉吟道:“小人觉得这个李京,似乎大有来头。此人底细不明,我们需得摸摸清楚再说。”
王爷大手一挥:“这事,就交给先生了。还有,关于那个提醒的事情,想必先生早有计划了吧?”
李先生受宠若惊,忙道:“这一次。小人绝不会辜负王爷厚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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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宝珠歇了两天,左手手臂上的伤势已经大好。说起来还是那名叫做李京给她的手帕里的特效药发挥了主要作用,这令酷爱钻研医理的她,对于草原上的神奇药草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要不是碍着紫兰说的,此人身未明,不宜过多接触的话,她早就跑去向他讨教了。
这两天里,清鸳也没有闲着,除了每天到马场看小蓝。给陈宝珠带回小蓝伤势的最新消息之外,还去了一趟福鑫坊。
回来的时候,清鸳的脸上红扑扑的。带着兴奋的神色。
一进屋子,清鸳就把屋子里的人支使出去,掩上门,压低声音对陈宝珠道:“秀,有新消息。”
陈宝珠正端坐在窗前。用两支针交错的方法在绣一朵荷花,闻言唇边露出一丝笑意来。她就知道,老太太无缘无故把那么贵重的东西赏与她,其中一定有缘故。
“说吧,打听出什么来了?”
清鸳小心冀冀地从袖袋中取出一张叠得四四方方的纸来,摊了开来。放在陈宝珠面前的桌子上,道:“秀,你看看这幅画。这是三十多年前。一位商人亲自画了拿过来,让福鑫坊打制的。但是后来这位客人一直没有取走,所以就留在福鑫坊里了。”
陈宝珠放下手中的绣花绷子,举目瞧去。保存了三十多年的纸张,居然没有一丝腐蚀的痕迹。宛若新的一般,纸上的画案线条清清楚楚。就好像是刚画上去一般。
“这应该不是普通的纸张吧?”陈宝珠摸了一下画纸,薄如蚕丝,却十分的结实耐用,“天蚕锦?”
清鸳的脸上顿时显出十分讶然的神色来,她伸手在“画纸”上摸了几下,触感果然凉丝丝的,她迟疑道,“秀,这真的是天蚕锦吗?”
天蚕锦是一种十分贵重的锻料,听说是一种从西域引进的叫做“天蚕”的蚕吐出的丝线织就。由于天蚕吐出的丝比普通的蚕丝细而韧,并非所有的织工都可以将其织成锦缎,听闻多年以前,有一个女子唤作碧落,极擅养蚕,她能天蚕丝织成华丽的锦缎,也能用天蚕丝做成类似纸张的锦布。只是后来,碧落姑娘失踪了,从此以后,人们再也看不到用天蚕丝织就而成的巧夺天工的锦缎了。
“应该就是天蚕锦。”陈宝珠肯定道,“我记得以前在书上看到过,听说用天蚕丝制成的锦布,与普通纸张无异,但比普通纸张结实耐用,保存性能很高,即便经历多少年,也不会出现变色,褪色及腐蚀的现象。”
清鸳看着面前的这张宛如新出炉的“纸”,点点头:“秀说得极是。”
“那该是怎么样富贵的人,才能使用天蚕锦作画?”陈宝珠轻轻摇头。
传闻说,那个碧落姑娘极为自负,从来就不肯将自己的织锦技术传授于人,而她织就的绚丽的锦缎,在市面上也卖得极贵。至于如纸般厚薄的锦布,恐怕也只有供她自己涂鸦了。
没想到这一次的打探,居然能打探出如神人般的碧落姑娘的消息,清鸳顿时兴奋起来:“秀,你说,这一套半菊簪子的图案,会不会就是碧落姑娘自己画的?”
陈宝珠点一下头:“也许吧。”
她只是觉得奇怪,那个叫做碧落的姑娘的东西,缘何会在老太太那里?难道老太太认识那位神人?更令人费解的是,如果老太太知道这套半菊簪子是名气极响的碧落姑娘的作品的话,那就应该好好珍藏才对,为何要给自己呢?
难道,自己与那位唤作碧落的姑娘,有什么关系不成?或者是,陈父与碧落有什么关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