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此气愤,似乎这件事连说说都是对他不敬,不由让人对原本的想法动摇起来。
乔松禄老实一些,当即信以为真的转开了目光,讷讷的搅着手:“大哥,我不是这个意思。”
乔松柏却意外的沉默下来。
多年相处,他十分了解自己的大哥,平日里他自诩清高,骨子里都端着读书人的金贵,最是看不起他们这些下地干活儿的,更是觉得跟他们多说几句辩解的话,都是自降身份。但平时总得靠着大家,因此,他从不会将读书人几个字挂在嘴边,怕兄弟们想多了。如今要不是心虚,他万万不会顾不得这些,提起读书人的话头。
难道,真是大哥?
乔松柏的手一直在抖,压制不住的怒火从心底里升起,他牙关紧咬,握着于氏的手越来越紧。
“老二,你怎么不说话?”乔松平见乔松柏不吭声,生怕他被人蛊惑了去,又紧接着开了口:“你莫要听小人挑唆,有些人就是心坏得很,盼着一大家子人不睦!”
这话就说得有明确的指向性了。
乔明渊抿紧唇:“大伯,绾绾又没说是你做的,你着急撇清关系不要紧,干嘛要攀咬绾绾?”
“我相信绾绾。”躺在炕上的于氏声音虚弱:“绾绾是郎中,要不是她,我都不可能怀上这个孩子。绾绾,你别管他们,那鸡蛋里有落胎的药,我还有救吗?”
“有救!”慕绾绾哼了一声:“二娘,你别急,先吃了这个。”
她说着话,让乔明渊去灶房端一碗水过来,自己则掏出了两颗白色的药丸子。
站在一旁的李氏一双眼睛直转,听慕绾绾说还有救,心里就是咯噔一下,她忙拉住乔明渊,热情的说:“我去吧。”
乔明渊站住了脚,让她去了。
不多时,李氏就端了一碗水回来,递给慕绾绾:“来,快吃药吧!”
“你放下吧。”慕绾绾替于氏接了水,顺手放在炕上,她道:“二娘,这药丸要嚼着吃,你吃完后再喝水。”
于氏点点头,将药丸送入了口中咀嚼起来。这药看起来雪白,实则味道冲鼻难闻,于氏只咀嚼了几口,就觉得恶心至极,扑在炕边呕吐了起来。慕绾绾早有预料,给她拍了拍背。
于氏难受得说不出话来,指了指炕上的水,慕绾绾端了过来,送到于氏的唇边。
李氏在一旁瞧着,又是得意又是紧张,见于氏吃的药都吐了出来,最终还是要喝下了药的水,又不免松了口气。
然而,水喂到于氏嘴边,还是没能喝下去。
于氏又吐了。
如此这般几次,李氏看得着急起来,连声催促:“吐得这么难受,喝点水压一压。绾绾,你给你二娘吃的什么药,你安没安好心,这般个吐法,怀着身子的人哪里受得住!”
竟是贼喊捉贼。
慕绾绾眼中闪着亮光:“自然是保胎药。大娘,水是你端来的,你急成这样,莫非,这水就得进我二娘的肚子里?”
“你!”李氏万万没想到会被呛了这么一句,顿时气结:“好心没好报!”
“是吗?”慕绾绾端着那水,眸色更深:“大娘,我可是郎中。”她盯着李氏,端起水喝了一口,李氏心口一跳,就听慕绾绾慢悠悠的说:“你这水里放的是二月花,对吧?”
二月花正是李氏买回来的落胎药!
李氏见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心底就有些慌了:“什么二月花三月花,我可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