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乔松平面上仍旧十分平静,心中着实已起了惊涛骇浪。他直到现在才发现自己低估了这丫头的医术,那银针刺血,似乎真的能断定中毒了没有。他是知道这个计划的,因此,这几天刻意不在灶房的水缸里打水喝,就连饭菜也没跟大家一起吃。他借口有人请饭,带着李氏出去吃了几场,要不就是推说还不饿。那银针扎下去,定然就要露出端倪。
那么,只能这样办……
他将脸转向李氏,神色严肃:“她要扎,你就给她扎一下,不是你做的,爹娘都在这里,还能冤枉了你不成?”
他想得很清楚。
这事儿要是李氏认了,顶多就是给二房两口子赔礼道歉,他托说一句妇人小心眼,就不信二房两口子还能跟他计较!他是读书人,虽说考了多年仍旧没能中举,可清誉还是很重要的,万一这事儿传到私塾去,他品行有愧,以后哪个还敢送孩子到私塾来?没了营生,他吃什么用什么?
李氏一听这话,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瞪大了眼睛,委屈、气愤一闪而过,可她到底是明白,这事儿还真不能由乔松平来承认。要是乔松平认了,不单单会害了大房,还会害了她的宝贝儿子乔明鹤,让二房恨透了他们……
思及此,李氏闭着眼睛将胳膊伸了出去。
慕绾绾瞧着这一幕,心底涌起冷笑。乔松平倒是反应快,知道推李氏出来做替罪羊。看来,今儿是碰不到乔松平的身子,要想指证是他下的毒,更是难上加难。
不过,只要李氏认了,效果差不了多少。
二房早已不是当年乔松平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的二房,乔松柏和于氏也早就不是那个一心听爹娘的话行事的人,乔松平想要他们吃了这个亏,不见得二房的人就是傻子。
银针扎进李氏的穴道,片刻之后又拔.出来。李氏的皮肤还算白,就见那手腕上除了一点红,什么痕迹都没有。
“好啊,果然是你!”乔松柏气得身子都在抖:“大嫂,我平日哪里对不住你,你要这般害我!这般害我的孩子!”
“凭什么就断定是我,乔明渊不也没事?”李氏眼见瞒不住,竟开始攀咬起站在一边的乔明渊来。她拽着乔明渊的胳膊冷笑:“你看,他的不也一点事情都没有?你们把他当亲儿子,要说见不得你们好,他恐怕是最不喜欢你又有儿子的!”
“明渊,你怎么这样?”李氏的话提醒了乔松平,他立即在一旁帮衬开口,边摇头边叹气:“亏你二伯二娘平日里对你那般好,从前你爹还病在床.上,你没时间照料,都是你二伯二娘细心的端茶倒水,你怎么能恩将仇报,对你二娘下手?明渊,我对你太失望了!爹,明渊毒害老.二媳妇,依我看,他不配留在乔家,要不,咱们给族长说一声,将他除名了,也算给老.二他们一个交代,你觉得如何?”
言语之间,竟是不容反驳就定人死罪!
要知道乔明渊如今在镇上念书,将来肯定是要参加科考,要是被族里除了名,旁人问起来,就会当他是不孝忤逆或是德行有失,按照大盛的律令,这样的人不得参加科考,乔明渊这辈子都毁了!
乔明渊听得阵阵心寒,双拳在袖中捏成了拳头。
乔松岳冷笑:“大哥,且不说这事是不是明渊做的,都说家丑不可外扬,大哥怎么还盼着明渊落不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