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来。”
天启帝龙心大悦。
很快,户部尚书谢允和兵部尚书谈敬一块儿来了。两人在御前刚站定,天启帝就问:“今年冬天不好过,这暴雪京城下了三天,西北和北方守军将士怕是要遭殃,忍着这冰雪冻骨,还能不能打仗?谢允,国库还有多少银子?”
“回陛下,今年遇到洪涝,收成不高,国库不甚充盈,好在抄了周家,得了一百多万现银,但河西的抚恤银子已经用掉了大半。”谢允回。
谈敬听天启帝掰扯了几句心里就有了底,问道:“陛下,户部那边的确吃紧,这一季的军饷还没凑够。”
天启帝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他倒没立即回谈敬的话,而是问他:“你掌管兵部,朕问你,每年冬天将士的病亡人数多少?”
谈敬报了个数。
天启帝又问:“边防将士多是什么病?”
“这……”谈敬一时语塞。
能是什么病?边防条件艰苦,朝廷能保证他们有衣服穿有粮食吃就已经相当不错,还有一些银钱抚恤拿,这还是国库充盈的时候。可惜,国库基本没充盈过,所以药材这一块是无论如何都供不上的,像是伤药、止血药、腹泻药这些备得有,但像是长了冻疮这些全靠挨着,一些头疼脑热自己挺,奇奇怪怪的病更是多,军医哪能治得过来?
天启帝见他为难,也没继续多问,他瞧着桌子说:“边关将士的身体就是我们大盛的屏障,苦了谁都不能苦他们,军饷尽快补齐,另外,这个,这冬给边防将士们备上,哪怕不能人手一瓶,一个队至少要有一罐子。”
“这是啥?”谢允一听就脑袋发木。
天启帝道:“冻疮膏,说是效果神速,两三次见效。是京城杏子街济世堂产的,你派人去定,给边防将士送去。”
谢允便小心的接了过去。
他打开看了看,的确是药膏,看着这么大一罐子,他觉得肉疼得厉害,问多少钱一罐子。
“八十文,不贵,要得多,又是朝廷征用,说不定还能更少一些。”天启帝很懂行情的开口。
谢允摸了摸额头上的汗,心想这个价格倒是承受得起。他算了算,大盛边军三十万,一个队伍一罐子,总数只要一万瓶足够。八十文一罐子,只需八百两银子就能搞定,不至于让户部大放血。
谈敬倒是开心。
这大冬天的,送什么都没送棉衣送吃的送药来的实在啊,这一批物质送到边防,他兵部尚书的美名可就要传遍将士们之间了。
因此他没顾得上管这冻疮膏是谁研制的,离了皇宫就催促着谢允去办这事儿。
谢允想着这是一,派了人往济世堂去了。
慕绾绾当时在忙着给人治病,听说是户部来人,她还是看完了人才请这两官老爷进来坐。来采买的两人是户部的采买官,官职不过八品,但常年跟商户们打交道,平日里户部采买物质都经过他们的手,素来只有商户们求着他们的,轻易走哪里都不低头。不过今日不同往日,东西是天还有谈阁老盯着,两人哪怕坐了一会儿的冷板凳都愿意。
两人态度端正的说明来意,又点名了厉害,没拿平日里对付商户讨要好处的那一套对付慕绾绾。
一来是不敢造次,二来是东西等着急用,大意不得。
慕绾绾被这一个大单子砸得晕了。
好家伙,她的济世堂才开了两个多月,就迎来了一万瓶冻疮膏的大订单!
没人会跟钱过不去,且这是用于保家卫国的边防战士身上,她一口答应下来,说是需要时间准备,跟户部采买官说了交货的时间,便忙着交代伙计去买一应需要的物品。
冻疮膏的成本很低,真正昂贵的是她放在其中的复合甘油。这玩意是她现代时候研究的,她储存在实验室里,也只有五升左右的一桶。好在她的空间是个宝藏空间,今天倒五升甘油出来,明天还有五升,连着倒个十天能有五十升甘油,足够制作一万瓶的冻疮膏。户部给了她半个月时间,她于是多做了近两千瓶出来。
交了户部一万瓶,多出来的部分慕绾绾想赠送给边防军士,想了想又作罢。
她是想悬壶济世来着,但东西送出去不是时候,她的愿望是替乔明渊积攒功德,如今送了功劳多半也是旁人领,她才不做这个冤大头。
更何况,边防军士有朝廷照管,眼下这些穷得连八十文都没有的百姓才可怜。而且,换句话说,这些人里有不少还是边防军士的家属,照顾好家属也是等于照顾好边防军士嘛!
只要思想不滑坡,方法总比困难多!
受户部启发,剩下的那两千瓶冻疮膏慕绾绾权当是做好事,先放出风声去,定了腊月初一在济世堂送冻疮膏,让有需要的人来领。
大盛给从军的军士家里都发了征召令,凭着征召令可以减免一定的田税,慕绾绾的做法也简单,凭着征召令能优先领冻疮膏,一张征召令可以领一瓶。
除了征召令之外,有阵亡书的也可以来领。
这两种人领完还有剩余,穷苦百姓付不起账目的都能领。
到了腊月初一这天,来领冻疮膏的人远比想象的还要多。
大盛这些年的风调雨顺掩盖不住为家国牺牲的家庭可怜,很多人听说济世堂免费派冻疮膏,不要钱,凭着证来领,都激动得哭了起来,拿了冻疮膏给济世堂下跪的都有,直说这是菩萨转世。慕绾绾没敢居功,说朝廷也很关心他们,边防将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