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乔明渊和慕绾绾一同去安西镇准备搬救兵,另一边的乔家,正上演着令二房和三房寒透了心肠的一幕。
乔明渊和慕绾绾前脚刚走,乔老爷子后脚就将乔家几个儿子和儿媳妇叫到了堂屋。
一屋子人坐下,乔老爷子吧唧吧唧的抽着旱烟,一管旱烟都抽完了,他才抖了抖烟管,闷声说:“四房的事情你们都听说了吧?”
乔老大默不作声,乔老二和乔老三也没接这个话。
乔老爷子顿了顿,眉心紧紧的拧起:“一个个闷葫芦似的,连吭声都不张嘴了是不是?都是你们兄弟,眼下这个情况,你们倒是给出个主意呀!总不能看着你们兄弟跳进火坑里去,那罗氏如今还被扣在一品斋里,咱们乔家丢不起这个人!”
“丢不起也丢了!”李氏在一旁小声的接话。
堂屋里本来就安静无声,李氏的声音很小,可旁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乔老爷子脸色铁青,白氏更是气得抬手就往她身上招呼:“平日里给你惯得,都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这话是能从你嘴巴里说出来的吗?”
李氏不敢接嘴,往旁边缩了缩。
乔老爷子横了她一眼:“那高掌柜说要多少银子才肯交出契书,放了罗氏?”
“说是七百两银子。”乔老四哽咽。
七百两!
一听这数目,白氏就差点背过气去,她拍着自己的心口,忍不住咒骂起罗氏来:“乔老四,你娶得好媳妇,七百两银子,就是将全家人都卖了也凑不出这个数。罗氏这个败家娘们,她值这七百两银子吗?依我看,也没想着将人弄回来了,谁要谁捡回去,老娘乐得眼前清净!”
“娘——”乔老四一听这话就急了。
乔老爷子转头看她,不赞同的说:“你这说的什么胡话,那是明强和明琦的娘,传出去,乔家的脸不要了?这种时候,钱重要还是脸重要?”
“爹,可是咱们没钱啊!”李氏看了看乔老四又看了看乔老爷子:“咱们家里那点积蓄,早就用来供明鹤念书了!”
乔老大也说:“是啊爹,我们去哪里找这七百两银子?”
“还是卖了她罗氏算了!”白氏忍了忍,实在是忍不住又气又怒,冲口而出:“这个丧门星,净给一家子惹祸,还不如像老三媳妇一样死了算!”
话音刚落,坐在轮椅上的乔老三脸色一白,冷冰冰的目光落在了他母亲的身上。
于氏扶着乔明丽的手也是一紧。
她抿紧唇,唇瓣都在哆嗦:“娘,你怎么能这么说?三弟妹还在的时候,对你是最孝顺的!”
“我……我……”白氏话从嘴巴里吐出就知道说错了话,但要她收回自己的话又不太可能,她一时找不到反驳的,便哼哼两声,索性不搭理二房和三房的人。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乔老爷子见白氏一张嘴就将三房的人得罪了,心里就觉得说不出的烦躁,他同白氏夫妻一辈子,从前并不觉得白氏有什么不妥,但如今再看这个女人,总是时不时给他添些乱,并不如他所想的那般省心。他恼恨的瞪了一眼白氏,心头直说她不会看人脸色,这笔银钱还要着落到乔老三头上,怎么能这么轻易就开罪乔老三。他立即板起脸来:“给老三道歉!”
“你说什么?”白氏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
乔老大倒是很懂乔老爷子的意思,他温声说:“娘,死者为大,你确实不该这么说三弟妹的。”
乔老三的眼波恰在这时候看过来,白氏被其中的冷意惊了一跳,下意识就开口:“我,我不是那个意思,老三,你也知道,以前颜氏还在的时候,娘是很疼爱她的。”
乔老三没吭声,他低下头,压抑不住嘴角嘲讽的笑。
很疼颜氏?
颜氏自从嫁到乔家来,就没过过一天顺心的日子。外人都说乔家是读书人家,家里的人知礼守法,只有他自己知道,这都是一家子什么人。颜氏性格温软,刚进乔家的门,就被白氏和李氏整治得苦不堪言。偏生颜氏和善,生怕影响他们母子关系,从未跟自己诉苦,要不是那一日他进山回来得早,正好瞧见母亲将颜氏罚跪在搓衣板上,大冬天的,颜氏只穿了一件单衣被冷得瑟瑟发抖,他还一直被蒙在鼓里。颜氏后来一身的病,也都是在生了乔明渊后落下的,月子里,白氏和李氏就变着法子给颜氏气受……
就这些,叫很疼颜氏吗?
他的母亲啊,这辈子疼女儿是千真万确,疼儿媳妇,却只疼了大房媳妇一个而已!
到底是自己养的儿子,一见乔老三这幅形容,乔老爷子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他心底叹了口气,该开的口到底还是得开:“老三,你娘一向有口无心,你别往心里去。你看,你四弟这件事……”
“爹。”不等乔老爷子说完,乔老三已抬头打断了他:“我一个废人,走不得跑不得,四弟的事情我能帮得上什么忙?我方才听二哥说了些许事情的经过,儿子觉得,那高掌柜的兴许不是要钱那么简单,如果他不要钱,保不定给了这次,下次还有别的坑。不然……”他说着话,将头转向了旁边站着打算独善其身的乔老大:“大哥从前在镇上读书,交了不少同窗好友,人脉比我们都强,我觉得,还是让大哥找找关系,劝那姓高的打消了这个念头来得更为实在。”
乔老爷子这么多年来一直在乡下,种地久了,一门心思就管着自己跟前的一亩三分地,眼界比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