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地中海夸张的大喊大叫,在场再迟钝的人,也看得出来,他们三个应该认识这个被困的女人,起码地中海很熟悉才对。
连然听得不耐,推了他一把,直接把他推到床边。
由于惯性,地中海不受控制地往床铺上趴了一下,但下一秒,意识到自己趴在了什么地方,他啊地一声尖叫,迅速控制着身体,往后一倒,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惊恐的望着床铺,整张脸的脸色,跟死人差不多了。
谢欢见状,眉心微微一挑,“看样子副厂长是看到床上有什么东西了?”
“不,我不,我没看到……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放过我吧!”
地中海呆愣愣地看着床铺,闻言,他拼命地摇头,想要跟床铺上的东西,彻底划开界限似的。
薄文琢闻言,冷脸道:“看你这样子,明明什么都知道,却还不承认,我看你八成是心里有鬼吧!”
他的话音刚落下,地中海和身后那两个人,神情飞速巨变。
地中海抱着头,浑身抖得跟筛糠似的,“没有,没有鬼……没有鬼……”谢欢和连擎敏锐地发觉,这地中海三人的变化,是因为那一个鬼字。
薄文琢刚说了一个鬼,他们三个人都吓得不成样子,看得出来,他们三个人以前是知道这里有鬼,并且绝对相信这里有鬼的。
所以薄文琢一说,他们才有这么强烈的反应。
姚远等人也反应过来这一点。
盛韵冷着脸,“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想装不知道?
刚才你们不是还信誓旦旦的说,你们厂子没问题吗?
那床上的东西是什么?”
地中海闻言,啪嗒一声,瘫在地上,跟一头死猪似的,胸口大幅度起伏着,拼命地喘着粗气,就是说不出话来。
盛韵在心里说了一声废物,朝着另外两个人看过去,“你们俩应该也知道是吧?”
姚远紧接着道:“知道什么,你们就照实说出来,要是再不说,我们就把你们单独留在这!”
听到这个威胁,那两人都快吓哭了似的,头上的汗水跟雨滴似的,不要钱地往下流。
两人对视一眼,几乎是同时抬手擦了擦满脸的汗,才颤抖着说:“我,我们其实也不知道……”谢欢扬眉,“你们觉得,这个时候再说不知道,我们信吗?”
两个人:“……”很明显不信。
两个人咽了一口口水,双腿都在发抖,然后,他们俩面面相觑地看着对方,好像在挣扎着,要不要说。
见状,谢欢靠在床铺边,眼风往床上瞟,“你们说,如果我把她身上的符纸都扯下来,会是什么光景?”
两个人瞪大了眼睛,浑身颤抖的更厉害。
其中一个稍微年轻那么一丢丢的男人,更是腿软的跪在了地上。
他的心理最先崩溃,几乎带着哭腔,道:“我说,我说!其实,其实这不管我们的事!”
薄文琢皱眉,“先说到底是怎么回事,管不管你们的事,我们会判断。”
那个人抬起袖子,想先擦擦汗,才发现袖子早就湿透了,他讪讪地放下了胳膊,哭丧着脸道:“其实,我对这事情也不清楚,我只是听人说的……”说话的这个人,自己说,他叫袁康文。
是新源建南市分厂的一个副厂长,大约四五年前才被调过来的,做了这个分厂的人事总经理。
这算是小小提拔了一下,毕竟建南分厂很小,只有一栋老旧的厂房,没什么油水,完全是个养老部门,所以调到这个大厂区的时候,他还挺高兴的,报到之后,他就自掏腰包,请了厂里其他骨干吃饭。
其中就包括厂长和副厂长地中海。
副厂长叫做任忠才,是个酒鬼且酒品不太好,跟袁康文酒过三巡后,就醉醺醺的称兄道弟,揽着袁康文的肩膀,一副好兄弟的模样,神神秘秘地跟袁康文说,看在他们如今算是兄弟的份上,他有话要交代袁康文。
袁康文起初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或是上级对他看重,还有其他升级的机会,便敬了一杯酒给任忠才,让任忠才跟他说说是什么事。
任忠才就拉着袁康文,躲在包厢角落,絮絮叨叨地说起来。
袁康文那个时候才知道,任忠才要说的事,并不是一件好事。
任忠才跟他说,他们厂子里死过人,还闹过鬼。
袁康文起初是不相信,就跟任忠才说,别诓他了,这世上哪有鬼?
他下意识地就把任忠才的话,当成醉酒的笑话。
任忠才却拉着他,有鼻子有眼的说起来。
任忠才说,他们厂里是真的死过人,是十二年前,死的是一个女人,过劳死的。
那女人叫做季春梅,最喜欢在厂里加班,挣加班费,每天都要做到十一二点,有时候甚至一两点,早上五六点又起来上早班,拼命的不行,周六周日也要挣双倍工资,人也不爱说话,几乎就喜欢埋头在流水线上做工挣钱。
跟她同寝的同事,都问她为什么这么拼命,她也不说话,只是跟同事们说,如果赶到她的轮休日,有谁上不了班,想要请假的话,可以找她顶班。
大家都笑着应好。
这人都有紧急的事儿,所以也会出现季春梅轮休的时候,她们有急事的情况,就跟季春梅调了班。
季春梅就代替她们,拼命地工作,一个月都不会休息一天。
月底绩效下来,季春梅是她们一条线上挣钱最多的。
十年前,季春梅一个月就能挣两三千块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