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1 章(1/2)

“……我梦见了一个迷宫花园, 里面到处散落着碎纸片，我捡起纸片，将它们拼凑成了一个故事——一个关于犹大和圣子真正关系的故事，它对犹大背叛的原因有不同的阐述……我之前遇到的亡灵洛伦佐也保持和纸片上相同的看法。”

伊薇特将“节制”的卡片归还给了尤利西斯，然后讲述了自己的梦境。

她没有提及那个让她莫名厌恶的短诗，而且洛伦佐事实上没有向她提及《犹大福音》的内容，只不过组织的审查员在没有涉及内容的情况下试探了她。当时伊薇特不明白那些暗示具有怎样的含义, 但现在她知道了，审查员想要知道她究竟有没有听过这个故事。

因为那个故事是禁忌吗？如果按照以往的经历, 被她杀死并染上血的人, 她总会梦到有关于他们的记忆，但洛伦佐看起来并非死于她之手, 也没有染上血, 为什么她会梦到和洛伦佐相关的内容？

……不, 也许正因为如此, 她才会仅仅梦到残缺的碎纸片, 就像被什么东西啃食后的残渣, 而不是洛伦佐视角的记忆。

“因为这个故事很可能从某种意义上反映了‘真实’。为了能够将自己伪装成合法的书籍，很多古代的预言书、神秘学理论都会假借圣子以及门徒的语录或者行传隐晦地传达作者想要表达的东西, 你的灵感因为它受到了启发, 于是在梦境里重现了它, 这并不是什么值得深究的事, 写下这则故事的人很可能自己也搞不明白模糊的预兆究竟是什么。”尤利西斯平淡地接过卡片, 随手就将它夹进了一本书里。

“……嗯, 还有一件事……因为上次温莎堡发生的行刺，女王陛下有意册封我为嘉德骑士。我考虑了一些时间，更倾向于答应她，想听听爵士先生的意见，这样是否对组织安排的俗世身份有影响。”

“那是你的自由，利用超凡能力追求俗世的财富和荣耀，只要手段不违背规定，组织反而持赞许态度……毕竟一个人要是太过于无欲无求，就很难让他安定下来，阿尔比恩的贵族中有相当部分都是超凡者的血脉，只不过未必每一代人都能觉醒罢了。”

伊薇特想起来，好像也确实如此，纺锤就是兰开斯特公爵的哥哥，就连看着不显山不露水的温斯洛，也是一个被诅咒的贵族血脉后裔，只不过在他觉醒的过程中闹出了很大动静，让周围的镇民产生怀疑，只能装作全家莫名暴毙，改名换姓开始新的生活。

“……而且，一个被阿尔比恩上层认可的贵族身份，也比现在‘尤利西斯的侄子’的头衔更便于在这个国家生活，毕竟你今后也将有自己的人生。我也许不会一直在这里，假如某一天我……”尤利西斯刚想说出那个词，但却不知道为什么，停顿了下来，临时改口，“……我暴露了身份，需要改名换姓去别的国家，那么现在我负责的区域很有可能就要交给你了。”

伊薇特从未想过这个问题，毕竟这和后世不同，是一个人员不怎么流动的僵化社会，如果不出意外，超凡者往往都顶着一个古老悠久的头衔，在仆人拱卫的大宅中呆一辈子。在此之前，她一直觉得，自己后半生如果能平平安安的话，也会以现在的身份，与另一个世界的伙伴们一起，一直过着在两幅面孔间自由切换的生活，直到老去吧……

她从未想过还有另一个可能，确实……如果暴露的话，那就只能改名换姓另走他乡了。

听尤利西斯的口气，仿佛并不是未雨绸缪的假设，更像是……他知道自己终有一天会消失似的。

等到伊薇特走后，尤利西斯舒展身体，往沙发上一躺，双眼漫无目的地盯着天花板。

改名换姓搬走这种理由，他之前几乎从未用过，毕竟只要“活着”，就免不了书信往来，总归有穿帮的麻烦；而且按照阿尔比恩与欧陆频繁的人员交流，往后万一有谁一时兴起顺道来看看以前的伙伴，要怎么解释他的样子没有任何变化？更何况就连圣座那里，这个说法也不可能获得他的认同，如果没有一个恰当的借口，圣座是不会同意的。

只有死亡才是摆脱一切的最好方法，这样又可以用另外一个身份，去拜占庭，去神圣罗马，去新大陆……无论去哪里，总之不会与现在的“尤利西斯”产生半点联系。

但为什么，刚才就是无法说出那个词……

好在他特别擅长将难以解决的问题搁置在一旁，过了几分钟，他决定把这串令人头疼的玩意在脑子里清空，像是邋遢鬼把臭袜子扫进床下似的，连同想要逃避的其他更加久远的往事一起，统统扔进了记忆的垃圾堆。

……

“……不同的纹章有着不同的含义，您想要与以前的家族割裂，使用一个崭新的纹章，那么可以通过制定不同的图案，表达您想要贯彻的理想、信念，家族荣耀的经历或者您个人怠１热绯|枪象征骑士义务与对荣耀的无上追求；贝壳象征曾有过远渡经历的人，或是有杰出的海军指挥能力；雄鹿象征策略、和平以及和谐……”带着金链眼镜的纹章院长官受过女王叮嘱，于是像一位老朋友一样十分耐心地对伊薇特讲解着。

由于嘉德骑士需要在圣乔治教堂供奉改成员家纹的盾徽，所以伊薇特只得在阿尔比恩注册一个徽记，她终究还是选择答应女王的提议，这就是她表示履约的第一步。

“嗯……我想知道蛇代表什么含义呢？”伊薇特想起梦中所见的巨大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