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扇门的牢房里。
“我又没犯法,你们为什么把我抓到这里来?快放我出去,我真的有急事。”
这个周老板以为她还能从六扇门走出去。
“周老板!”
路嫚嫚说道,“或许我应该喊你邹大姑娘?”
周老板脸色一僵,“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却明显的底气不足。
“行了。”
路嫚嫚把资料往桌上一放。
“说吧!该掌握的我们都掌握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下面就看你自己的表现了。”
一直叫嚷着要离开的周老板,一句话安静下来。
良久她说了一句,“做这一切我都不后悔,最后悔的事是没能亲手结果了金氏。”
说着一笑,“想不想听听我的故事?”
“我大伯是御史大夫,人人都夸赞他一生刚正不阿。”
“可能我们家所有的正直,都让我大伯给用完了,到了我父亲……呵呵”
“自己没本事,却偏偏要妒嫉我大伯,我母亲不过是说了一句公道话,他竟然诬陷我母亲和大伯……”
周老板眸中闪过冷意。
“我母亲就是这样,让他给气死的,后来他为了钱,娶了那个女人。”
“只要那个女人给他钱花,就能眼睁睁的看着,我们兄弟姐妹受她搓磨。”
“有一次我无意当中发现了,那个女人的丑事,居然背着我父亲跟别的人有染。”
“怕我揭发了她,于是使毒计陷害我。”
说到这里,周老板脸色黯然。
“本来那个女人的计划,是找一个外面的痞子,让亲戚朋友们看到我的不检点。”
“只是没想到出了岔子,戏班一个跑龙套的戏子,在花园中遇见,正在调戏我的痞子,将那个痞子打跑了……”
“于是当那女人,带着亲戚朋友,赶来捉奸时,这个戏子就成了替死鬼!”
“……后来我和这个戏子被一起沉了塘,除了我这个心头大患,好不快哉!”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那女人没算到,那戏子的戏班子学了一点点功夫,在水下愣是抠烂了一双手,把那竹笼抠出一个洞来,带着我双双逃脱。”
“我们在京郊安了家,只可惜那双手在水下受了感染,后来怎么治也治不好,半年之后带着遗憾离开人世。”
“伤心之下,决定为自己和相公报愁,于是用了他的名字,加入了百花班。”
“在我们相处的这半年里,他教过我唱戏,说我很有唱戏的天赋,正如他所说,我的确有这方面的天赋,加入百花班之后,很快就成为台柱子。”
“于是就怂恿,在戏班里的兄弟姐妹们,说服班主来京城唱戏。”
“那个叶夫人,是当初的帮凶,当看到她在戏楼与人争执,那丑恶的嘴脸挑起了心中无名烈火。”
“所以,当初她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对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并不觉得自己有错。”
“至于那个商人之妻,完全是个意外,无意中听到,她与人商量怎么陷害黄大姑娘。”
“于是想起了当年自己的经历,不想让黄大姑娘成为第二个我,就厉风……”
“宗家嫂子是我的恩人,当初我们从河里爬出来,多亏了宗家嫂子的一碗姜汤。”
“那天去羊汤馆,就是去打听打听宗家嫂子的近况,以期报答当初的救命之恩。”
“却恰好看到继室,在毒打宗家大嫂的孩子。”
“原来宗家大嫂,救了我们没多久之后就过世了,这个狠毒的继母每天不给吃饱,还三天两头毒打孩子。”
“我报答不了宗家嫂子,却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唯一的孩子,在人间受苦,所以那个继母就成了第三个。”
“除了叶夫人,其他两个都是意外,而你们六扇门,因为我的频频作案,加大了破案力度。”
“我感觉自己再不出手,可能就没机会了,于是仓促之中动了手……,还是功亏一篑。”
不过多行不义必自毙,这个女人最终,还是没有逃脱死亡的结局。
甚至手段比她更残忍一百倍。
但邹大姑娘还是遗憾,没能亲手为自己和相公报愁。
“那个丢人现眼的祸害在哪里?”
牢房外传来一阵喧哗,一个脸蛋瘦长,眼带黑眼圈,被酒色掏空了身体的男子,愤怒的冲了进来。
因为牢房门关着,隔着牢门在那里叫嚣。
“你个丢人现眼的东西,你怎么不去死?你去死啊!”
“这人哪来的?赶紧把他拉走!”
被呵斥了,狱卒也是郁闷。
外边来了两个年轻的男女,自称是周老板的弟弟、妹妹,要进来探望周老板。
他正跟他们说呢,周老板不许探视,这个疯疯癫癫的男人,突然冲过来挤开他,一头冲了进去。
别看人疯疯癫癫,一副痨病鬼的样子,脚头跑的到是快,他和兄弟们追都没来得及。
狱卒们都来上来拉邹二老爷,二老爷双手死死地,抓着牢门铁栏杆。
双目凶狠的像一头狼。
“丢人现眼的东西,我邹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邹家嫡女当下贱的戏子,你让我以后还有什么脸出门?”
“你赶紧去死,现在立刻马上就自尽!”
在邹大姑娘的叙述中,路嫚嫚就听出来了,邹二老爷是个无耻的。
却料不到,没有最无耻,只有更无耻。
先不说当戏子,是否真的很丢脸。
就说邹大姑娘,沦落到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