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这些死去太医有没有嫌疑,人都死了也查不清楚了。
那么就从仍在太医院供职的三位查起吧。
这三位太一被请了过了,一位四十多岁,另外两位年约六十。
那位年纪最轻的李太医,在调查中告诉路嫚嫚,他只给淑嫔娘娘请过两次脉。
那时候他刚入太医院,自认技术并不是太好,第一次正好太医院里的太医们都不在,只有他一个人当值。
战战兢兢地跟着宫女来到淑嫔的寝宫,把脉之后发现,淑嫔只是普通的风寒,大着胆子开了一天风寒的药。
因为这是他第一次开药,所以很上心,过了两天悄悄打听过,淑嫔喝了他的药之后一天就好了,为此他还沾沾自喜的一段时间,认为自己的医术还不错。
路嫚嫚若有所思,得了风寒喝了一次药就好了,这是不是可以说明淑嫔娘娘的身体其实没那么差?
于是她问那位李太医的,“以你给淑嫔娘娘把脉的情况来看,淑嫔娘娘的身体状况如何?”
淑嫔是这位李太医的第一个病人,又是第一次独立诊脉,所以哪怕过了这么多年,当时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当时娘娘刚生过孩子不久有点气虚血亏,其他并无什么大碍。”
路嫚嫚点点头,“那么第二次怎么样呢?”
那位李太医歪头想了想,“第二次大约在半年之后,具体不太记得了,似乎也只是普通的风寒,好像当时连药都未曾开!”
连药都未曾开,说明当时淑嫔身体也很好。
路嫚嫚又询问了其他两位太医,这两位年纪有点大,时间又过去了很久,有点想不起来。
路嫚嫚只好拿出当年,他们诊脉的医案来给他们瞧,对照查医案两位才慢慢回忆起来。
然,费了这么大的功夫,两位太医所说和那位姓李的太医差不多。
要不就是普通的风寒,要不就是平常的头疼脑热,没什么大毛病。
这就奇怪了,既然身体还很好,为啥经常招了太医去看病呢?
是这位淑嫔娘娘,想以此引起当时皇帝的注意?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如果是准备引起皇帝对她的注意,那为何刚刚进宫那会没这么做?反而生下了皇子,算是在皇宫中站稳了脚根,才开始如此矫情起来?
怎么都觉得这说词有点别扭,和站不住脚的意味。
“哦,对了,我想起来了!”
那位李太医忽然道,“招了我去瞧病,似乎不是淑嫔娘娘的本意。”
路嫚嫚眸中闪过一丝金光,“此话怎讲?”
“我还记得第一次去给淑嫔娘娘诊脉,那是我平生第一次正式一个人给贵人瞧病有点紧张。”
这位李太医笑着解释,“因为我师傅是当时太医院的院首,我是他最得意的大弟子,师傅觉得我很有天赋,有意栽培我把我带进了太医院,这也算是走后门吧!”
“淑嫔娘娘瞧出了我的紧张,还安慰我说她没什么大病,不用那么紧张,其实就是不请太医也没关系。”
“并且嗔怪的睨了眼身边的宫女,说都是她大惊小怪,当时那宫女回道,她也是为了娘娘的身体着想,娘娘刚生下小皇子,可马虎不得。”
“那太医,还记不记得这位宫女的名字?”
李太医摇了摇头,“当时我紧张的很,哪里能记得旁的宫女如何称呼她?”
只记得当时自己手边的圆桌上有一盘精致的点心,当然这种记着点心的丢人事就不必说出来了,平白让人误会他是个吃货。
“并且当时微臣刚进太医院不久,没多少机会给贵人看病,是以贵人身边那些得力的宫人我都不熟。”
“不过后来有几次路过御花园,看到跟在淑嫔娘娘身边的都是这位宫女,想来应该是淑嫔娘娘的得力心腹大宫女,将军不妨进宫查一查。”
路嫚嫚记下了,然后又和朱锦玥一起去了黄记大药铺。
就是那位在京城开了药铺的告了老的黄太医。
在路嫚嫚的认知里,告老还乡的太医,必定是白发苍苍的老头,可是一见这位黄太医之后,她惊讶了。
这个太医黑须黑发,红光满面,看上去只比昨日见的,最年轻的那位李太医大个一两岁。
这么年轻就能告老离开太医院的吗?
搞了半天才终于弄清楚,这位黄太医不是告老离开,而是不想在太医院干了主动辞职。
等路嫚嫚主动提起淑嫔娘娘,这位太医叹了口气。
“我就是给淑嫔娘娘看了几次病之后,感觉到这个后宫太复杂,水太深,为了保命还是辞职离开比较好。”
这位太医快人快语,一开口就提到了重点。
路嫚嫚立即来了兴趣,目光闪闪,“此话怎讲?”
这位曾经的黄太医捋了捋,他那一小撮山羊胡。
“淑嫔娘娘的身体没问题,可是身边的那位宫女,却经常小题大做的找太医,貌似是一位为主子着想,忠心耿耿的下人。”
“可皇宫是什么地方?说句不好听的,那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在这种地方一个越俎代庖的宫女,不得不令人深思。”
“我这人胆小,当初能进宫当太医,觉得那是无上的荣光,进了太医院之后才发现也就那么回事。”
“在民间当大夫,虽然有时要受那些达官贵人的白眼,但那些民众还是很尊重大夫的。”
“可是进宫当太医呢,看着光鲜亮丽、惹人羡慕,其实在宫中那些贵人眼里,并不比身边伺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