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姨娘抖了抖睫毛,缓缓醒来。
她这是在哪里?发生了什么事?
哦,想起来了!
凶狠的六扇门捕快劈晕了国公爷,害得她不得不装晕。
只是她怎么真的晕了?
吕姨娘动一下,从床上爬起来。
后颈部有些疼,不知道晕倒是撞到了哪里。
一手捂着颈脖,一手撩开幔帐,趿鞋下床。
室内光线昏昏,连盏灯都没有。
吕姨娘忙喊婢女的名字,让人进来点灯。
拖沓的脚步声,在门外由远及近。
吱呀一声门开了,一个女子端着一盏灯走进来。
那盏灯很奇怪,明明火焰燃烧的很旺,却没给屋子增加一点亮色。
“吕氏在这里住的还习惯吗?”
那个端着灯,一直低着头的女子缓缓抬起头。
吕姨娘吓得尖叫一声,后退两步跌坐在椅子上。
“鬼……鬼……”
女子嗤笑一声,把那盏灯凑近自己。
阴测测道,“你见过我这样好看的鬼吗?”
确实没见过。
一张白皙的脸上,长着四只硕大的眼睛。
比鬼还要吓人。
吕姨娘害怕的恨不得昏过去,自己到底为什么要醒来呢?
然而更可怕的事情还在后头。
只见那四眼怪,慢慢的走过来,一脚踩在她身旁的椅子上。
身体前倾慢慢靠近她。
吕姨娘吓的四肢冰冷,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只能让自己的身体尽量后倾。
离这个魔鬼远一点,再远一点。
然一张椅子毕竟空间有限,那个四眼怪还是靠近了她。
内心狂跳不止,很怕这个四眼怪突然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咬下她的头颅。
在四眼怪的脸距她只有半尺,能清晰的看见脸上细腻的绒毛,以及四只眼睛上头长长的睫毛。
这一刻吕姨娘的心跳似乎都停止了,仿佛闻到了这个四眼怪嘴里传出的腥臭味。
然而那四眼怪却没再进一步行动,只见她怪异一笑。
突然冲她身后抬了抬下巴。
“想见你的鬼在那里!”
吕姨娘立即条件反射的回头。
夫人、张姨娘、王姨娘,排排站在那里。
她们一点也不可怕,穿着平日里穿的衣裳,梳的整齐的发髻上还插着金钗。
甚至她们还在对她微笑。
吕姨娘觉得这是世上最可怕的笑容,因为……她们都死了!
她们向她索命来的。
吕姨娘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忽然推开眼前的四眼怪,踉跄着扑到门上,拼命的拍门。
“开门,开门!让我出去。”
忽然觉得肚子疼,吕姨娘低头一看,肚子上不知何时开了一个洞。
背后传来叽叽咕咕的笑声,笑得人毛骨悚然。
“怎么?阿吕很疼吗?”
是王姨娘!
喊她阿吕的,只有王姨娘一个人。
“阿吕,这鞋面怎么样?”
“阿吕,我给大姑娘缝了个肚兜,你来帮我看看,绣什么花样子好?”
“阿吕……”
“阿吕……”
昔日甜美的声音,现在就像个魔咒紧紧缠绕着她。
“疼就对了呢!”
王姨娘幽幽地说道。
“当初我也很疼呢?”
说完王姨娘凶狠起来,“这叫一报还一报,当初你怎么对我,我也怎么对你,阿吕,这可怪不得我呢……”
她的孩子,她的孩子没了!
她的希望没了!
当初生七姑娘时伤了身子,大夫说,往后她恐怕不会再有孩子了。
那怎么可以?
安国公府中,虽说没有嫡子,可庶子庶女众多,没有儿子,她如何在府中立足?
国公府偌大的家业,最后她能得到什么?
她要生儿子,她要生一个儿子。
这些年大把的吃药,什么偏方秘方吃了少说也有一箩筐。
终于如愿以偿地怀了孩子。
并且偷偷请妇科圣手把过脉,打包票必定是个儿子。
现在儿子没了,辛辛苦苦弄来的儿子没了。
都是王姨娘这个贱人,对,还有张姨娘,当初若不是她撞了她一下,怎么会难产导致子嗣艰难。
这两个贱人都该死!
都去死吧!
吕云阳面目狰狞,像两个温婉的女人冲去,她要她们死。
半道却被四眼怪给拦住了。
“吕氏,你还不明白吗?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做坏事的报应……”
“报应?”
吕姨娘怒,“什么叫报应?这两个贱人……”
原来,安国公年轻时是个多情美少年。
用他的皮相和一张抹了蜜的甜嘴,骗得颇有才情安国公夫人死心塌地嫁给他。
婚后一心一意,只想着一生一世一双人。
从不给他安排通房小妾之类。
刚开始还好,新婚夫妇新婚燕尔,你侬我侬。
时间长了就失去了新鲜感。
家里不给安排就去外头。
那段时间安国公经常流连花街柳巷。
安国公夫人觉得神圣的感情遭到了亵渎。
与安国公吵了几次。
每次在夫人眼泪的攻势下,安国公都保证不会再有下次。
可,不仅有下次,还有下下次。
母亲就劝说,给安国公安排通房。
安国公夫人不乐意,却止不住安国公往外跑的脚步。
后来安国公夫人怀了大姑娘,不能伺候安国公了。
安国公于是有了正当理由往外跑。
为了留住安国公,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