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翁心见赵言这次来竟然是来帮自己的,心中大喜,忙点头附和道:
“顾姐姐,我真的知道错了!”
顾悠悠听得微微皱起了眉头。
就在这时,门口又传来一声嗤笑,紧接着响起一道朗朗的年轻的声音:
“翁小姐和赵小公子真是好大的脸,翁家犯的事儿难不成是人顾姑娘按着翁大人的头让做的?
“六年前邻城受了天灾,大批难民涌进绥阳城,但因绥阳城同难区相隔不过百里,亦受了牵连,朝廷便派了五百两黄金和大量干粮到绥阳城赈灾,可是翁大人怎么做的?
“翁大人趁着柳城主身体抱恙之时,阳奉阴违昧下近一半赈灾银,又私下将朝廷的赈灾粮给了粮商,让他们高价出卖,自己坐享其成,不仅如此,他还花钱让手下的人假扮成流民,制造混乱赶走了大量灾民,翁小姐,你爹那一年可发了好大一笔钱财呀,而这还只是你爹众多“丰功伟绩”中的其中一笔。”
翁心的脸色随着来人吐出的话语一寸寸变白,最后逐渐变得铁青,便见来人一步步往这边走来,笑着说道:
“翁小姐,此事败露,你爹可是差点连累柳城主也被革职查办,你们如今要顾姑娘放过翁家,别说当年那些因翁大人而受难的千千万万百姓,便是柳大人就第一个不同意。”
来人说着忽地一敲掌心,面上露出一个夸张的恍然大悟的表情:
“在下倒是忘了,你爹如今正要被革职丢牢里去了,已经不是翁大人了。”
顾悠悠紧皱的眉头猛地一松,正对上来人望过来的视线,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这人望向她时,眼中竟隐隐夹着点关切之色。
赵言没见过这人,并不认识他,便见来人和顾悠悠之间细微地眼神互动,他神色微微一变,道:
“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他将这话问出口时,脑中灵光一闪,心中隐隐有了点猜测。
那日翁心到古镜砸场子之后,他身边的小厮就跟他事无巨细地说了当时的事。
再观眼前这个男人,面容俊美,浑然天成的贵公子气质,十有**就是那日跟着柳城主他们一同出现的那个冬公子。
赵言见来人望过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便试探着问道:“可是冬公子?”
这人挑了挑眉,笑道:“哦哟,赵小公子认得我?”
正是冬公子,冬刃。
冬刃今天照例在外面守着顾悠悠关了古镜回家,便见翁心远远奔来,目标直冲古镜酒楼。
他知道此时的翁心无法对顾悠悠造成什么威胁,出于某种想要让顾悠悠出出恶气的心理,冬刃并不打算去拦住翁心。
于是他便在外面静观其变,听了好一会儿翁心跟顾悠悠求情的话,正暗自感叹这姑娘的脸皮之厚,却见顾姑娘竟然动摇了。
这可不行啊!
大人为了给顾姑娘出口气都特地动用背后的势力,如今箭在弦上,若是顾姑娘临到关头去劝大人停手,大人是自然不会拒绝顾姑娘的,可大人做的那些事儿不就白费了?
再说了翁家人半点也不值得同情啊!顾姑娘你忘了翁家人还想对大人动手了吗?!
冬刃听得恨不得替了顾悠悠的位置把翁心赶出门去,好让翁心不要再在顾姑娘面前混淆视听妖言惑众。
他正打算“现身”,便见有一个不速之客来了——赵言。
这可不得了,大人的隐藏情敌加上顾姑娘的敌人——还是一个会把扮可怜装柔弱博同情的敌人,这两人联合在一起那杀伤力可是杠杠的。
冬刃忍不住找了个隐蔽的位置带上“冬公子”必备面具,终于现身了。
翁心猝不及防地被冬刃的拆台,短暂地无措失神后,猛地反应过来。
就是他——
这个人,这个冬公子——
顾悠悠背后的人就是他!那天在古镜酒楼,柳伯伯和爹爹都对他礼让三分,之后每回提起他也是十足忌惮。
翁心心中涌上一阵狂喜。
她今天本来只是打算找顾悠悠,让顾悠悠去向她身后的人求情,好放过翁家,却没想到钓到一条大鱼。
有这个冬公子,这个真正的幕后主使在这,她哪里还需要再迂回跟顾悠悠求情?!
翁心心中拿定了主意,面上便迅速露出一个无助的神色,贝齿咬了咬下唇,眼中带了泪光,可怜巴巴地盯着冬刃看,颤抖着声音道:
“冬公子……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能不能高抬贵手,不要让我爹被革职?其余的,只要冬公子一句话,我赴汤蹈火,上刀山下火海都一定办到!”
顾悠悠将目光投向冬刃,冬刃也看向她。
这是啥意思?难道是要让我决定?顾悠悠心中纳闷,眨巴了两下眼睛,默默地跟冬刃对视。
冬刃:“……”顾姑娘你冲我抛什么媚眼啊大人会揍我的。
翁心见两人眼神互动,卖可怜卖得更起劲儿了,在旁边嘤嘤呜呜个不停,看上去十足十的楚楚可怜,但凡是个正常取向的男人,见到这样梨花带雨的小美人都无法无动于衷。
而冬刃显然是个不正常的——他面无表情地又意味明显地大步往右移了一大步,无声地表明了他的立场。
翁心嘤嘤嘤的动作稍稍一滞,婆娑的泪眼中闪过一道怨毒。
赵言在旁边静默片刻,知道解决翁家之事的关键点就在眼前这两人身上,抿了抿唇,斟酌着开口道:
“顾姑娘,这位……冬公子,在下知道你们应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