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顾悠悠反应过来发现指的是糖人的时候,纱帘下的脸就有些发烫了。
这不是小孩子吃的玩意儿吗,卧槽她指给高启看,他会不会觉得她幼稚?
顾悠悠把手收回来,想要若无其事地往前走,假装自己没做出这事儿,便见身旁的高启径直往卖糖人的阿伯那方向走,见她没有要跟上来的意思,还回头找她:“不吃了么?”
顾悠悠“……吃。”她垂着头跟了上去。
卖糖人的阿伯刚把做好的糖人送进摊位前的女娃子手里,粉嘟嘟的女娃子欢欢喜喜地接过糖人儿,伸出舌尖舔了一口,惊喜地跟她娘说:“娘亲,好甜!”
女娃子说着便努力地踮起脚,要将糖人儿送给她娘亲尝尝。
气质温柔的女人一手拉着女娃嫩嫩的小手,见状忙弯下腰,配合着舔一口女娃儿手里的糖人儿,笑道:“甜,囡囡吃。”
女娃子得到了娘亲肯定的回复,心里满意了,便满足地小口小口地舔着糖人儿,拉着娘亲的手,蹦蹦跳跳地离开了。
顾悠悠在不远处看着,纱帘下的脸更加烫了。
而当阿伯看见她跟高启一块站在他的摊位前时,阿伯就笑着招呼了一句:“二位真是登对儿,公子可是要给你家娘子买糖人?”
顾悠悠心头一跳,正不知怎么回,身旁的高启就毫不迟疑地开了口:
“嗯,麻烦阿伯做个糖人儿。”
虽然身上没有镜子,但脸上的温度已经告诉了顾悠悠,她现在脸估计红得跟猴屁股一样了。
阿伯,画个糖人儿。”高启往前走了一步,对阿伯说道。
“好嘞!”阿伯响亮地应了一声:“要画什么花样啊?”
高启没第一时间答,而是回过头来,无声地询问顾悠悠意见。
顾悠悠清了清嗓子,随口要了只兔子。
阿伯得了答案,便垂了头去,一只手舀起一勺糖浆,滴在石板上,糖浆甫一滴下石板,他手腕随之一动,捏着勺子上下左右移动。
阿伯看着虽然上了年纪,手上动作却很稳,捏着勺子的手舞动得看似随意却又十分讲究,勺子微微倾斜,里边儿的糖浆便如细流般散出,不到一会儿,兔子轮廓便出来了。
最后,阿伯将兔子铲起来,粘上竹签,一只栩栩如生的、金黄色的兔子就到了顾悠悠手里。
顾悠悠趁着年关,在古镜酒楼推出了一款新菜式——酸菜鱼。
这道菜在现代十分常见,然而在这个时代却是新鲜事物。
口感酸辣,鱼肉肉质鲜嫩,即能下饭又能下酒,还十分开胃的酸菜鱼甫一推出就收到了镇上人的推崇,这段时间几乎来古镜酒楼的客人们桌上都会有一盘酸菜鱼。
小昭他们对此又是欢喜又是惊奇,纷纷问顾悠悠是怎么想到这样的新颖的菜式的。
对此顾悠悠总有些惭愧。
她这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啊。
李双说:“真好奇小顾脑子里还装了多少新奇玩意儿。”
他的桌上放着一盆酸菜鱼,一碟糕点和几个小菜,对面坐着李楚。
他们兄妹俩都不太会吃辣,因此只点了微辣的酸菜鱼,却仍是辣得嘴唇发红。
这段时间李双来古镜酒楼不像之前那么勤,顾悠悠也不在意,只雇了人每日准时送糕点去月牙楼。
李楚夹了一筷又一筷的鱼肉,吃得不亦乐乎,听了李双的话,又从碗里抬起头去看顾悠悠,遗憾道:
“可惜我们都不会吃辣,方人们,有一桌客人桌上的酸菜鱼整盘都是红色的,那滋味想必十分刺激。”
顾悠悠闻言噗嗤一声笑出来,不置可否。整盘红色的酸菜鱼,厨房里的小昭他们肯定是下了魔鬼辣,辣断肠的那种。
她转头回答李双刚刚的话:“想得到的还多着呢,只是那些未必合客人们的口味,我便也不拿出来滥竽充数。”
李双挑了挑眉,道:“真有此事?若你真还有别的新菜式不打算推出来,便干脆卖给我月牙楼好了。”
顾悠悠说好啊。
三人聊了会儿天后,李楚瞄了李双一眼,又问:“顾姐姐,除夕这天古镜应该也是要开的吧?”
李双动作微顿,也抬起头来看她。
顾悠悠之前就想过这个问题,此时摆了摆手,道:“不开,给他们放个假。”
“啊?”李楚愣了愣,下意识转头去看李双。
李双嗤地一声笑出来,道:“小顾可真是大方,近日古镜酒楼有新菜式,客人比以往多了不少,若是除夕也开业,趁着年关涨点菜价,必然要血赚一笔,这你不会想不到吧?”
李双想了想,又补充道:
“至于古镜的伙计们,便给他们结算多些工钱,岂不两全其美?”
顾悠悠心中有些纳闷,奇怪李双怎么听她说除夕不开业就反应这么大,等听完李双的话,心中便有些了然,对方估计是在可惜她放着赚钱的机会不要。
心下有些动容,顾悠悠耐心地解释道:
“掌柜的,古镜不像月牙楼夜间也同样开业,除夕这天大多人都在家中忙活着过年,那天的生意不一定会像往常一样,在除夕那天开业涨菜价我认为没什么必要,不如放伙计们回家去过个年,当然,我也只放那一天家,初一还是要开业的。”
李双神色微敛,垂下眸静默片刻,才道:
“你说的有理,是我多嘴了。”
顾悠悠:“……来,吃糕点。”虽然不知道人家为什么好像又不太高兴了,但顾悠悠还是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