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看着太妃脸色有些僵硬,却还不管不顾的接着道:“也不好让大家都等着,不如让后面的先登台。让徐公子和小女往后面挪一挪?”
女宾席上从来都是果酒,萧敬芝却被烈酒伤了肠胃。这就在说墩肃王府待客不周。
老太妃早就查明白了事情原委,可自己府上的丫鬟被几百两银子就收买了,说出去也不好听。所以也只多看了大夫人两眼,然后传信给司仪,让10号先上。
不过是挪挪顺序,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可当司仪说了老太妃的意思,让徐庄先下去的时候,徐庄却是不乐意了。
他是轰动京都的纨绔,哪讲什么礼仪,扯着嗓门朝跳阁就喊开了:“公子我抽的是9号为什么要往后面挪?懒驴拉屎还让我等,等多久?她要是掉茅坑里了,公子我精心准备的节目是不是就不用表演了?”
不是他顽劣不留情面,他是老早就计划了要让萧敬芝下不来台。
不为别的,只为公主传信告诉他萧敬芝母女怎样在前厅欺负了萧婉容;只为他精心策划了和萧婉容一起登台,结果却让萧敬芝换了号码牌。
这话说得粗陋,大夫人的脸色白了又红红了又白。可她对徐庄再不满,也不敢有半分不敬,只得忍下怒气,讨好道:“公子莫要心急,敬芝不在,你一个人上台也不周全不是?”
徐庄就不屑的哼了一声,翻着白眼回道:“那就不上了呗,因为拉屎误了事,真是晦气。”
大夫人恼得脸色发青。却只能将这屈辱咬牙忍下。这次上台是萧敬芝最后的机会,绝对不能就这样错失。
堂中众人议论纷纷、憋笑憋得难受。跳阁上的女眷看着大夫人的神情也颇为幸灾乐祸。
眼看着徐庄就要下场,气得生烟的大夫人赶忙出声阻止:“徐公子留步,是敬芝疏忽了,不如让婉容和敬芝换一下号牌,你和婉容先表演?”
徐庄站定了脚步,大夫人又哀求的看向萧婉容:“你长姐肚子不舒服,你就和她换一换吧。这份情谊,母亲会记在心上的。”
萧婉容真好也有话要和徐庄说,可她并没有立马就答应下来,而是莞尔一笑,低低浅浅的道:“端午节宫里赏下的那架‘十二扇楠木雕花嵌福字镜心屏风’可真漂亮,女儿屋中要是有那么一架该多好。”
大夫人面色一僵,那架屏风连她都没舍得用……
算了,等萧敬芝当了皇后,有什么好东西得不到?
她慈爱一笑,拉着萧婉容的手道:“看你见外的,既然喜欢应该早和母亲说才对。你先上台,等回去了娘亲就让人把屏风搬到你屋里去。”
萧婉容道了声谢,接着狮子大开口:“上次划坏了大姐的嫁衣,女儿却是连素银簪子都赔了出去。母亲既然大方,不如再赏我两副赤金头面。
上次姐妹们打首饰的时候我正好不在,不如母亲也给我补一份?也不要多的,就照着大姐的样子,打两支赤金丝并蒂海棠花步摇,一支金凤垂珠的流苏簪并两对鎏金镂空珐琅蝴蝶压鬓罢。”
大夫人胸间气血翻滚,这些东西算下来,少说得四千两银子。让你换个号就敢这样开口,你怎么不去抢?
看大夫人面色不好,萧婉容也不去催。说完之后就浅笑盈盈的坐在原位,一副你不给我就不上台的样子。
徐庄却等不及了,作势要下台:“嫡母平时要不恶毒,庶女也不会被教得无才不敢上台。算了,不演了,真没劲。”
满室的目光全都盯在了大夫人和萧婉容身上。
是呀,不过是换换号牌,萧婉容怎么就不愿意呢?难道真的是没才要借着五皇子的才情过关?
也是,命中带煞这种东西,一般都是富贵人家找的借口。萧婉容要不是无才配不上五皇子,五皇子怎么会将小定下给萧敬娴?
还是嫡母恶毒,不肯好生教养庶女。不然,为什么得宠的桂姨娘就能攀了五皇子的亲呢!
听着这些议论,大夫人肺都气炸了。
“好,你快上去。这些东西,等回去了,母亲就为你准备。”
萧婉容这才款款起身,端庄优雅的朝徐庄走去。
萧婉容却是真的没被当做大家闺秀培养过,琴棋书画无一精通,这时候上台她还真不知道能表演什么。
投向萧婉容的目光也多是等着看笑话。
嫡庶是天然的死敌,在场的这些正室夫人嫡出小姐,谁都知道作为庶女的萧婉容绝没有受过琴棋书画的教育,十有八|九拿不出精彩的节目。
五皇子更是嗤笑出声,手肘捅了边上的几位公子哥,开了赌局:“我猜萧婉容只会画花样子,还是绣在丫鬟鞋上的那种花样子。五百两银子赌不赌?”
边上的公子哥本就是和五皇子一路的,他们打量了萧婉容的衣着首饰,发现衣料不过是寻常富贵人家惯用的棉葛,首饰也是丫鬟们才戴的素银簪子。立马就轻狂的笑了出来——
“我赌她吟诗,早就在民间流传的那种名诗,鹅,鹅,鹅那种。押注一千两。”
随后又有人笑开:“我赌她表演棋术,一人下两方的五子棋,十步必败。押注两千两。”
……
几人下了注,哈哈哈的笑得开心。
等他们都下完了注,一旁正在喝茶的太子,慢悠悠的从怀里掏出张面额一万的银票,平稳的摆在五皇子面前,笑道:“我压萧婉容技惊四座。”
正在谈笑的人住了声,五皇子讥诮的扫了太子一眼,收了银票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