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朝堂中屹立不倒的侯爷听了萧婉容的话却回过了些味。就算大夫人说得再动听,只凭着一个尚篱轩,他就不相信大夫人正拿萧婉容当嫡女疼。
所以萧婉容话音还没落地,侯爷浑厚的声音就又响起:“什么说错了?老夫还没眼花耳背。
母亲在世的时候就喜欢婉容,曾经还提过想抱过去亲自教养。她寿筵短,没能让婉容多尽孝心。现在搬过去侍奉牌位,母亲见了定会开心。”
老夫人喜欢清姨娘的率直无心机,连带着连萧婉容也当了手中宝。可惜,萧婉容还不足三岁,老夫人就去世了。
要是念起母子亲情,侯爷是不是又会想起清姨娘,萧婉容要是再别有用心的侯爷面前提起清姨娘服侍老夫人是事情……
大夫人在心中冷哼一声,看了眼跪在一旁满脸哀怨的桂姨娘,别有用心的道:“要这么说,倾樱阁还真就只有婉容能住的。不说别的,只说当初老夫人对清姨娘的另眼相待,也绝不会计较婉容住进她的院子。”
侯爷孝顺,她宠冠侯府,也没能替敬娴求来那院子。后来萧敬芝去求,也是碰了一鼻子灰。
若是萧婉容和清姨娘借着倾樱阁翻身争宠……
桂姨娘心中一下冰寒,要是清姨娘再次得宠,大夫人倒没什么,无论如何都撼动不了她正室夫人的位置。
可她……
她越想越害怕,突然一个响头就磕了下来:“老夫人喜欢谁,看重谁,现在谁还说得清?都是她的孙女,难道还要爱一个杀一个不成?既然她的旧院连二小姐敬芝都住不得,一个寄养在夫人名下的庶女,又如何住得?
都说只有没有规矩的人家,才将侧室姨娘看得比正室还重。老夫人出身百年书香世家,难道还会做那等疼爱庶孙女胜过嫡亲孙女的糊涂事?”
侯爷被噎当场,好半天才说出这么句话来:“是,只有没规矩的人家才会太过看中姨娘,本候平时就是太爱重你,才让你现在如此乖张骄矜。”
桂姨娘脸色一白,愣在当场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萧敬娴膝行过去拉侯爷的裤脚,哭道:“父亲偏心,同样是庶女父亲怎么就不让女儿寄养在母亲脚下?女儿好歹是要嫁去皇家的,以庶女身份出嫁也就罢了,偏生五妹妹还成了嫡女,您这不是给朝全京城宣布,说我萧敬娴在侯府是个不受宠的吗?”
看着萧敬娴哭得梨花带雨,侯爷心下也松动开来。
低眉顺眼站在一旁看戏的萧婉容想起在王府听到的消息,萧敬娴嫁过去一个月之后太师之女就要嫁过去,五皇子妃更是太子搅乱五皇子后院的棋子。
如此一来,萧敬娴越受侯府看中,就受五皇子拖累越重。萧敬娴本人也更会成为五皇子妃的眼中钉。
这样却是对侯府对萧敬娴都没有好处。
于是,不等侯爷说话,萧婉容又出了声。
她表情疑惑的看着侯爷,小声道:“桂姨娘身体一向康健,大家临出嫁了才寄养到母亲身边,难免会被人诟病,说成父亲为了巴结五皇子才临时抬了大姐身份。
那些嘴碎的,更要猜度桂姨娘的处境,怎么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到最后却被母亲抢了去。这样的话要是传出来,便是于母亲贤名都是不利。”
看萧敬娴恨不得立马朝她扑过来,萧婉容又识大体的接着道:“大姐要是觉得受了委屈,婉容也不寄到母亲名下就是。公主说得好,看人是要看品行的,是不是嫡出,没那么重要。”
萧敬娴却不领情,还当萧婉容是那个任人欺凌的庶女,张嘴就骂:“你是个什么品行?还敢拿公主……”
‘啪’的一声脆响,萧敬娴头就被打得一偏。侯爷怒骂的声音接着响起:“轻视胞妹,这就是你的品行?”
侯爷发怒,一屋子人都屏住了呼吸,那些不受宠的姨娘庶女,更是吓得跪在了地上。
侯爷看着这乌泱泱的一堆人心烦,拍了桌子朝管家吩咐道:“传令全府:五小姐萧婉容寄到大夫人名下,赐居倾樱阁。从今往后,是侯府名正言顺的嫡女,有谁敢有不敬,家法伺候。”
管家领命而去,跪在地上的萧敬芝撑着身子想说话,被大夫人一把按住。母女二人叩头道:“谨遵老爷(父亲)吩咐,妾身(女儿)一定会疼惜婉容。”
桂姨娘还沉浸在伤心之后,被宠坏的萧敬娴却愤恨不已,扑到萧婉容身上扬手就扇:“你个妖女,你究竟使了什么妖法?让爹爹一夕之间那么宠你。”
这样的场合,萧婉容自然不能彪悍的一把捏住萧敬娴手腕。她只能后退着躲避。
谁知脚下一绊,躲过了萧敬娴巴掌的萧婉容竟直直的朝一旁的尖角鹤鼎撞去。以她现在的角度和下跌的力道,只要撞上了,一定破相。
大夫人惊叫着朝萧婉容扑来,明的是拉,实际是挡住了侯爷去扶萧婉容的路。
眼看着就要撞上去了,顿不住身子的萧婉容赶忙伸手去推那鹤鼎。
人的爆发力都是可怕的,平常一个人绝对推不动的鹤鼎,竟被萧婉容推到了一边。她‘扑通’一声摔在地上,手虽被鹤鼎划伤,到底没伤到脸。
大夫人有些失望这个结局,却殷勤的上上前扶了萧婉容起来,心疼的吹着她的伤口道:“疼坏了吧,还好没伤到脸。”
侯爷一颗悬着的心也落回了肚里。看见萧婉容没事,拉过萧敬娴就又是一巴掌:“如此骄矜不顾手足之情,算我白疼了你。回去好好闭门思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