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到门口,翠玉就跟顾悠悠和高启两人到了别,往反方向去了。
顾悠悠回头望了眼翠玉纤细的背影,想起刚刚翠玉道别时的眼神,莫名从中咂摸出些心如死灰的意味来。
啧,怎么有种心机女逼走小白花的赶脚?
顾悠悠被自己的想法雷笑了,一转头就对上高启的目光。
她怔了一下,只觉对方眸中的温度近乎要灼伤了她,让她心跳有些不受控制地加速了。
她稍稍偏移了目光,主动开口打破沉默:
“去打猎啊。”
高启对着她亮了亮手里提着的那几只鸟雀儿,道:“嗯,今晚烤来吃。”
顾悠悠便笑了开来:“嗯。”
高启见她并没同往常一样拎着食盒回家,只是提着个纸袋子,不由问道:
“今日不用做糕点么?”
说到这个顾悠悠有点开心,笑着回他:
“是啊,我已经雇了糕点师在古镜做糕点了,人看着都还挺靠谱,以后估计都不用带东西回家做糕点了。”
高启顿了顿,却是想到了别的什么,望着顾悠悠有些愉悦的笑容,终究是没把心中的想法说出来——
那你往后是不是也不怎么需要回家了?
两人很快走回家,高启径直去柴房烧火做饭,顾悠悠今日不用做糕点了,却还是去市集上买了些新鲜的肉回来,要跟高启一块儿做做饭。
高启熟练地将打来的那几只鸟雀拔毛洗净,剔除内脏,拿小刀在粉嫩的鸟肉上割开几道口子,才串起来架在火上烤。
顾悠悠在一旁打下手,无论看多少次,都仍是忍不住为高启的刀工感到赞叹。
明亮的火光映射进高启眼中,他将手中鉄串翻了翻,好让火烤得均匀些,两厢默了许久,高启还是忍不住问道:
“今日可是去看生意了?情况如何?”
“嗯?”顾悠悠想着吃饭的时候再跟他聊聊的呢,没想到高启竟然会主动问起,闻言条件反射地嗯了一声,才如实回道:
“今日跟李老爷和吴老他们去看了钱庄、茶庄、珠宝铺、码头……看了挺多,”
顾悠悠一面对高启时就忍不住说多了一些话,顺嘴便说出自己内心的那些看法:
“不愧是慕容的生意,即便有些是吴老他们故意要坑我的,比起别人的生意却仍是好做了不知多少。”
高启偏头看了看她,她就站在他身旁,鼓捣些待会儿要做的菜,露出大半张光滑白皙的侧脸,睫毛卷长,不知是不是因为火光太盛,同样也映入了她的眼中,外地明亮,煜煜生辉。
他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直到她若有所觉地准备偏过头看过来时才猛地收回目光,直直地盯着串上那已经开始散发出诱人的肉香味的鸟肉,道:
“……你似乎很喜欢做生意。”
顾悠悠愣了愣,又笑了起来,道:
“还没开始做呢,那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只是……嗯,挺期待的,也许会失败,也许能成功。”
她絮絮叨叨道:“我就喜欢这种有挑战性的工作。”
高启歪了歪头:“工作?”
顾悠悠已经习惯了身旁人时不时因为巨大的年代代沟而对自己说出的某些词语发出的疑问了:“就是活儿的意思。”
高启便又把目光收回去,半晌道:
“嗯,好好干。”
夜间不用做糕点自然是轻松空闲了很多,但今日顾悠悠跟吴老他们看得生意不少,她需得好好记下来,才不至于被拿捏的太死。
晚饭已吃完,顾悠悠便去浴室洗了澡,而后就进了寝室拿纸笔写写画画,做着让人看不懂的笔记。
饭后的碗是高启洗的,刚开始两人还并不怎么熟的时候,顾悠悠是把洗碗这项活儿自己揽下来的,反正也不过一点小事,她也懒得去特地去划分界跟高启说两人各自洗碗或者轮流洗碗。
而等到顾悠悠知道高启就是别人口中的高大将军时,就更不可能让他洗碗了。
开玩笑,堂堂大将军被她“使唤”在家一日三餐做饭也就算了,要是还让人家洗碗,以后要被人知道了,她顾悠悠的名字还不得被别人念叨到人尽皆知啊。
更何况人家还有洁癖呢。
虽然人家刚开始也扛着锄头去泥泞湿黏的土地里刨过坑种过地,也进了油烟味极重的柴房里做过饭,但保不齐人家一洁癖会很抗拒洗碗这种事呢?
也许待会儿人家洗完碗就得自己的手都洗得脱层皮下来。
由于家中有高启这样一个洁癖存在,平日里见到什么灰尘污点都要第一时间清干净,家里就连当杂物的仓库都是干净得没有一丝灰尘的。
对比起高启身为一个洁癖的精致,顾悠悠看起来简直就是个生活随便的糙汉子。
然而不知何时起,高启开始洗了碗,那时可把顾悠悠受宠若惊……不,是战战兢兢的哟。她劈手就从人家手里夺过有些黑了的洗碗布,看着高启盯着洗碗布时竭力克制却仍是忍不住从眼中泄露出来的那丝丝嫌弃,顾悠悠啼笑皆非道:
“我来洗就好了,你去歇着吧——你做饭,我洗碗,应该的。”
回应她的是高启缓慢却坚定地把她手中的洗碗布重新拿回去的动作,他皱了皱眉,将洗碗布在水里搓搓搓了一阵,见搓不去,就干脆换了块新的抹布,对顾悠悠道:
“左右我也无事,你不是还要忙着做糕点么,碗我来便好了。”
人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顾悠悠仔细地观察了一会高启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