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萧婉容飞针走线,一派从容,豆蔻浮躁的心也安稳了下来。
她坐到萧婉容对面的小杌子上,仔细的帮她理着线,好半晌才又好奇的问道:“可不过一个胎盘,虽然血腥些,桂姨娘吃了也就吃了不至于就声名尽毁吧。”
萧婉容依旧认真的绣着牡丹花蕊,飞快的抬头朝豆蔻神秘一笑:“你且等着看吧,这出戏绝对精彩。”
看萧婉容没有心思说,豆蔻也不好紧着问,便是心中猫抓一般的难受,到底还是忍住了没有追问。
锦书看着这二人忙碌,贴心的为她们冲了杯茶。
可萧婉容一杯茶还没有喝进口,门口就传来了喧闹的木鱼声,紧接着就是丫鬟惊慌的通传:“侯爷到,大夫人到,大小姐、二小姐并桂姨娘到……”
想着桂姨娘要拘她娘亲魂魄的事情,豆蔻一张脸上全是藏都藏不住的愤恨,身子更是忍不住的发抖。
萧婉容知道这一行人来,定然是要搜府,心里不屑的一笑,抛给锦书一个看好豆蔻的眼神之后就起身迎了出去。
没等她和侯爷等人见礼,大夫人就一把扶住了她,愁容满面的道:“你桂姨娘最近总遇到离奇的事情,你父亲晚上睡觉也不安生,慧净师太算出是青竹怨魂不散祸乱侯府,一时也又找不到青竹的藏身之处,这才拿了法宝满府的找。
母亲原本不想让她来打扰你,可怨魂无形谁也不知道她藏在哪里。让慧净师太来这里看看我和你父亲也好放心。”
萧婉容大方一笑,得体得道:“那便让师太尽情的搜吧,早写拿住了那畜生大家也好安生。”
她将眼神瞟向桂姨娘,只看见她带着大厚毡帽都没挡住光秃秃的后脑勺,鼻下两撇八字胡虽然剃了可毛茬子却又厚又密。整个人不阴不阳不男不女的像极了台上逗人开心的小丑。
萧婉容好容易忍住了没笑出声,看向来和桂姨娘如胶似膝的父亲也离得桂姨娘远远的,心里就别提有多开心。
男人,看的终究是一张脸,侯爷寻常恨不得把桂姨娘捧在手里,现在桂姨娘遭了难他还不是一样躲得远远的。
桂姨娘整个人就像失宠的怨妇一样,就算只为了挽回侯爷的宠爱她也一定会尝试巧兰带回去的方法。
慧净在倾樱阁走了一圈,如萧婉容所料一般一无所获。更如萧婉容所料一般朝侯爷开了口:“这怨魂搅宅,根本就在一个怨字上。青竹姑娘生前对谁怨气最大定然就会藏在那人周围。
贫尼冒昧,总觉得五小姐周身萦绕着一股子不属于阳世的怨气,可倾樱阁又当真没有青竹的魂魄。敢问五小姐是否还有旁的住所?”
大家都知道萧婉容以前住在尚篱轩,侯爷自然也不隐瞒:“五小姐曾经住在尚篱轩,近来才搬来老祖宗的院子。”
慧净瞥了神色从容的萧婉容一眼,唇角就笑开让人难以察觉的算计道:“那还请侯爷和大夫人随贫尼去尚篱轩走一遭,贫尼的法器告诉贫尼,那个院子实在不太安生。”
众人都没意见,萧婉容自然也不会说什么,她浅淡的看了走在前面不言不语的桂姨娘一眼,又看了看被慧净敲得邦邦响的木鱼,安安静静的跟在大家身后,一步一步走向意料中的狂风暴雨。
才刚靠近尚篱轩,慧净手中的法器不知为何就跳了起来,慧净脸色一变厉声喊道:“妖孽,还不现身。”
喊完就率先冲进了尚篱轩中。
侯爷和大夫人等赶紧追了进去,刚进门就看见慧净又是甩拂尘又是捏佛手又是跳大神的收妖,可费了好半天的力气,累了她个满头大汗,妖孽没有收到她自己却猛然喷出一口血来,直直的倒在了侯爷脚边,虚弱的道——
“快,快让人按八卦方位去槐树底下挖出拘魂的木匣子来。有人用了这世上最恶毒的人血巫蛊害人。青竹的怨魂被分拘在八个木匣子中,一分分残害施巫蛊之人想害的人。
快挖出盒子,没了槐树的鬼气相护,贫尼用尽毕生法力可能还能和那巫蛊一搏。”
提到巫蛊二字,所有人脸色都是煞白。侯爷意味不明的看了跟在后面安静立着的萧婉容一眼,继而下令道:“挖!”
因为自身形象实在有碍观瞻,桂姨娘被逼无奈出来,却也是小心翼翼尽最大努力在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可侯爷才说了一声挖,桂姨娘就迫不及待的走到了萧婉容的身边,挺着两撇黑胡子好幸灾乐祸的问道:“我说五小姐啊,这事儿怎么就出在了你的尚篱轩?当初青竹为什么要跑到大夫人那里告黑状,你说来听听呗。”
好戏还在后面,萧婉容等着桂姨娘一会儿的失态,所以并不想和她在言语上多做计较。只漠然的看了眼她鬓边的空白,不动声色的朝边上移开两步。
桂姨娘看着她的神色,一种被冷落漠视后的气闷油然而生。她朝着萧婉容暗自咬了咬牙忖道:你做了亏心事还有理了?有本事要了青竹的命就要有胆子被人撕扯脸面。
如此想着,桂姨娘又厚着脸皮追到萧婉容身边,拔高了音调问道:“五姑娘虽说是嫡亲小姐了,可到底做人还得要良心,青竹便是再不好也不是随随便随就能打死了的。
你一个未出阁的小姐,做事怎的那么狠毒,平白就要了小丫头的命,也怪不得青竹连死了的阴魂不散,要缠在你的尚篱轩里。”
锦书的眉头皱了几皱,终是气不过要上前回话。可她毕竟是个丫鬟,和姨娘闹到一处就是有理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