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婉容见了,赶忙不着痕迹的拉了拉锦书的袖子。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桂姨娘,不解的问道:“哦,青竹既然对我有那么重的怨气,怎么反倒是桂姨娘你被怨魂剃了头发眉毛,还长了剃都剃不掉的胡子。”
说着话,萧婉容还刻意看了眼她毡帽挡不住的光秃,以及鼻下的两撇浓黑。讽刺和调笑的意味再明显不过。
侯爷看着小厮手里捧着的古木匣子,那上面他太过陌生的梵文让他心里没来由的打怵。
他暗含深意的看着依旧一脸镇静,没有丝毫担忧害怕甚至内疚的萧婉容,心里更是犹疑起来。
经过了上次大夫人的挑拨,又亲眼见识了萧婉容的宽厚知进退,对萧婉容,他总有一种莫名的信任。
他感觉这血咒断不会是萧婉容所为。
可慧净师太一个远离红尘三十多载的出家人做什么要污蔑于她?就算慧净失态是栽赃萧婉容,可若不是真的用尽毕生法力和妖孽作对,又怎么会平白的吐了三次血?
别说一个好人,就算病入膏肓的老者,也绝不是想吐血就能随随便便一喷一大口的。
越是矛盾,侯爷心里就越难受,到了最后,他甚至都没有力气去打开那匣子,只转头看向大夫人道:“这事,你怎么说?”
萧婉容和桂姨娘斗,原本就是大夫人乐见的。要不然桂姨娘才光着头跪在她面前说想做法事,她怎么就允了呢?
现在已经到了收网的时候,她哪里会去阻碍,于是颇为忌讳的看着侯爷道:“妾身觉得还是听师太的比较好。
这被咒之人也不知道都有谁,若是自家人也就罢了,大不了就是多病多灾。可若当真像那怨魂说的还有皇室至尊,这可就是抄家灭门的重罪。咱们虽然能一力按下,可若那些贵人身上有了损伤,必然也是不好。”
一提皇室,侯爷便什么话都没有了。
便是再心疼女儿,也没有整个家族重要。何况,巫蛊吓人,他想法子化解之后,要守住秘密少不得要害人性命,如此一来,便是让罪魁祸首赔了命也是情理之中。
如此一想,她看萧婉容的眼神就冷了下来,威严的道:“既连血咒都有本事下,人魂都有本事拘,想来你也是不怕煞气怨气的。便由你去把所有的匣子都打开吧。”
萧婉容依旧是一脸的沉静从容,不怒不惊,稳重端庄的朝侯爷行礼:“是。”
她刚要往前走,锦书却一把抓住了她的袖子。虽然她知道那匣子里根本不会有能要小姐命的东西,可被慧净又是吐血又是昏厥的一下,心里也是打鼓,不由得就不想让萧婉容去犯险:“这种脏活儿还是奴婢来吧。”
锦书说着就往前冲,萧婉容和侯爷都来没来得及阻止,锦书就已经当众打开了三个匣子。
事已至此,大家也都不好说什么,静静的等着锦书将所有匣子都打开。
侯爷探身往匣子里一看,里面果然有一方绢帕,上面写着人的生辰八字。当先伸手拿出来一看,脸色瞬间铁青:那上面赫然是他自己的八字。
怪不得近来总是噩梦缠身,一瞌眼不是鬼怪追命,就是判官行刑好不吓人,原来是他的亲女儿拘了怨魂害他!
侯爷当即一怒,将那方绢帕砸在萧婉容的脸上,一双眼睛像是要在萧婉容身上盯出个洞来:“畜生,枉费我真心实意的待你。”
萧婉容不躲不闪,任由那方绢帕砸在她的脸上,然后泪珠儿就不可控制的滚滚落下。
锦书一脸担忧的上前细哄,萧婉容听着却是越是伤心,逐渐又泣不成声之势头。
侯爷心里拱着火,看见萧婉容那副作态更是心烦。可当下也不敢去管她,径直去番后面匣子的绢帕。
越翻火气却是越大,脸色也青紫交加最后煞白起来。
等翻完了,追过来狠狠一巴掌扇在萧婉容脸上,鼓着眼睛气急败坏的骂道:“孽障,我是造了什么孽才生下你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连皇家都诅咒上了,你是想要全族的命?
我萧氏一族供你锦衣玉食,供你高门大宅,辛辛苦苦的将你养大,难道是让你来害全族人性命的?”
萧婉容依旧没躲,她生生挨了侯爷这一巴掌,然后伸手捂着被侯爷打得火辣的左脸,哭得肝肠寸断:“别人不信我,污蔑于我也就罢了,父亲竟也不分青红皂白就要定女儿的罪?”
她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膝行过去捡起被侯爷砸在地上的帕子,哭道:“女儿熬了多少个日夜才绣成了这写绢帕,没一方都用香楠木熏过,哪一方都用在佛前供过。便是背后的梵文也是女儿比照经文一个个找出来的。
女儿熬坏了眼睛,就想着为大家祈福,图个平安顺遂。到最后,竟成了血咒害人。我倒是想问问师太,不见血的血咒是怎么下的?”
匣子打开,桂姨娘见着不是紫槐她们事先缝好的布娃娃心里就咯噔了一声。后来看见侯爷面色铁青,又首当其冲的扇了萧婉容一巴掌,悬着的心才落了下来。
现在听着萧婉容戚戚惨惨的这番说辞,唇角就忍不住翘了起来。她还记着先前的仇,又摸着脸上新结的血痂,心里的恨一瞬间全都喷了出来。
她扭着细腰上前,挽了侯爷的胳膊撇着嘴讽刺道:“看来五小姐下这血咒还挺用了些功夫,你的丫鬟也帮了你不少吧。”
桂姨娘说着就拿眼睛去看跪在萧婉容身边手足无阻的锦书,拱着侯爷的火道:“要做出这么多的帕子,又要翻对梵文,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