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一看,脸色突然就白了起来,声音都发了颤:“去将桂姨娘给我绑过来。”
知道又出了厌胜之事,桂姨娘便拉了萧敬娴过来,平日里存下的金银细软全数交给了萧敬娴,而后绝望的道:“妮子,今晚的事情你不要管。五丫头不甘心,这次是存了心要我的命。
我容貌尽毁,又被侯爷厌弃,便是留了一条命也只能被人作践着活了。你莫为我伤心,也别为着我去触侯爷的霉头。要一条贱命,她要我给她就是。
你好生的活着,等嫁到了五皇子府中得了势,有的是机会为姨娘报仇,记住了,躲远些,往后再为姨娘报仇。”
萧敬娴早就哭成了泪人,再听得桂姨娘交代后事一样的丧气话,更是八爪鱼一样的抱着桂姨娘,哭得肝肠寸断:“我不许姨娘这样,这原本就是顾悠悠那个贱人陷害的,认真查下去总能查出来端倪。姨娘你别担心,我总能求了父亲仔细去查。
再不济还有大夫人呢,咱们帮着她办事,她总也要护着咱们。我去求她,顾悠悠要分她的掌家大权,她也是容不下顾悠悠的,女儿用了心去求,她一定会伸出援手。”
她哭得断了肠,桂姨娘却还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原本就已经绝望的脸更带了几分厉色,把着萧敬娴的肩膀狠命的摇晃:“我说的话你都不听了是不是?我叫你不要管,叫你好好的去绣自己的嫁妆。你听见没有?”
萧敬娴咬着唇一边哭一边摇头,一双手紧紧抓住桂姨娘的袖口,不断地看着:“娘亲,娘亲。”
桂姨娘脸色就更不好看了,她一把将萧敬娴推开,棱了眼睛道:“再不听话,我便没有你这个女儿。”
萧敬娴又是一阵哭,桂姨娘见她还不听,便抓了妆台上的发钗抵住了自己的脖子,威胁道:“你是要逼我去死?”
“娘!”萧敬娴大叫着要往桂姨娘身上扑,桂姨娘果然就尖尖端刺进了自己脖颈,逼迫着萧敬娴不敢上前。
“大夫人才是你娘亲,我是姨娘,上不得台面的姨娘。”她脸色更加阴沉,看萧敬娴钉住了不发,才又开口吩咐:“打从现在起,你要记住你只靠得住自己,只靠的住侯爷。别人,谁都不要相信,知道了吗?”
萧敬娴怕桂姨娘当真做傻事,只得顺从的一边点头一边哭:“我什么都听姨娘的,姨娘快将簪子放下来,女儿求你了。”
见萧敬娴应了,桂姨娘这才松了口气,她将簪子收回袖袋,而后猛然上前一把将萧敬娴按进怀里,恨不得将她揉进骨血一般:“姨娘的乖妮子,你答应姨娘要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安安静静的绣嫁妆,好好生生的出嫁。
无论大夫人和顾悠悠如何的斗,你都不要参与分毫。你要忍,要等,等在五皇子府立稳了脚,再回来替姨娘报仇,好不好?”
萧敬娴在桂姨娘怀里哭得说不出话,正要开口去劝,就见刘妈妈带了让人闯进来,半点规矩都没有的开了口:“大小姐还请让开,奴才们得带了桂姨娘去侯爷跟前回话。”
神经原本就脆弱得不行的萧敬娴立马尖利起来,推开桂姨娘的怀抱,强硬的挡在了桂姨娘面前,一张脸更是写满了狠戾:“我姨娘累了要歇息,又有什么事问我也是一样,我和你们走。”
话音刚落,就被桂姨娘推到身后,厉声喝道:“才和你说的,你都忘了?”
“姨娘。”萧敬娴哑着嗓子肝肠寸断的喊,桂姨娘听着泪水也掉了下来。
她从状态上抓了一把金银首饰塞进刘妈妈手里,一脸是泪的哀求道:“妈妈慈悲,我这一去还不知道是什么光景,求你静候片刻,让我再和大小姐说两句话。”
刘妈妈掂了掂首饰的重量而后一默眼,带着几个婆子立在了外头。
桂姨娘泪眼花花的看着萧敬娴而后突然就跪了下去:“妮子,我求你,答应姨娘,还有几个月就是你的好日子了,你一定要沉住了气。”
萧敬娴也跪了下来,哭得声音嘶哑:“还没到那个地步呢,还没到。”
“你究竟答应不答应?”桂姨娘推开她,重新站了起来:“你若是不答应,我便是做鬼都不安生。”
“我答应,姨娘你别说这样的话,我求你别说……”
见她答应了,桂姨娘又将她搂进怀里,心呀肝的叫了一通,还要多叮嘱些,外面刘妈妈就咳嗽了起来。
桂姨娘又紧紧的抱了抱萧敬娴,而后留恋的看了她一眼,转身决绝的走了。
萧敬娴哭着追了出去,桂姨娘一个眼神瞪来,朝她喊着:“你答应了我的,你答应了的。”她便脚下生根,半步都挪不开。
等到了正厅,桂姨娘反而平静了下来。
她看着满地的血水,又淡漠的扫了眼横亘在地上破败有血腥的胎盘一眼。继而嘲讽的看了看一脸青紫的侯爷,有看了看脸色阴沉得要滴水的大夫人,最后却将延眼睛安在了低头喝茶的顾悠悠身上。
她就那样瞪着顾悠悠,魔怔了一般连眼都不眨一下,直到顾悠悠放下茶盏淡淡的朝她扫过一眼,她才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声是说不出的轻蔑:“妾身当五小姐多高明,原来也就才这点手段。”
顾悠悠不解,疑惑的朝她看去。
桂姨娘却又错开了眼,直勾勾的看向大夫人道:“若是没有猜错,那白绸上不止有诅咒五小姐的,还有侯爷的名讳八字吧。大夫人捏着这个,是准备怎么罚妾身呢?”
那语气太过轻佻,太过漫不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