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悠悠见状只好任她们去了,说了句麻烦婶子们了,便领着那在旁边等顾悠悠带他进门的小伙子,后面跟着四五个婶儿,走进门去。
几个人一块搬,马车上的布匹不到一会儿就被搬了一大半。婶子们平日里聊天说话惯了,尤其此刻她们碰到这样绝佳的布料,心中更是激动,搬着搬着便开始交谈起来,间或夹杂着几道笑声。
在隔壁安心做活儿的赵婶再一次听了动静出来,手里照旧捧着一块布料在织着针线,便见到门口的马车,以及一个个怀里抱着布匹的婶子们。
赵婶和村里的婶子们关系都不错,几个婶子搬着布匹正要进门去,见赵婶手上捧着针线布料,嘴里边跟赵婶打招呼,边在心中默默羡慕赵婶的待遇。
羡慕赵婶就住在顾丫头家隔壁,只要顾丫头这边有什么动静,赵婶儿都是第一个知道消息的人。
近水楼台先得月,更何况赵婶本就因着邻居的关系,比别人更加亲近顾丫头,有什么活儿,顾丫头也应当会第一时间想到她。
往后别人或许还得赶着抢着才能接到顾丫头的活儿,而赵婶儿却只需要走几步,到隔壁同顾丫头说上一声,就能接到活儿回家去做。
她甚至连布匹都是搬几步路就能到自己家。而像她们这些离顾丫头家远一些的,却得蹿上好几天街巷,才能到自己家。
人比人真是气死人。一婶子忍不住羡慕道:“赵婶儿可真好,听闻昨日赵婶儿都是第一个接着活儿的。”
赵婶正在想着怎么又有布料的事。昨日顾丫头说布料已经分完了,可现下瞧这架势,倒像是又有活儿了。
赵婶闻言先同婶子们打了声招呼,才笑着回道:“嘿嘿也没什么,就是凑巧顾丫头回来,俺碰上了,就接了点活儿回去做。”
婶子们还是羡慕,这会儿顾悠悠放完了布匹出来,要再继续搬,便再一次见到赵婶那手里捏着布料,站在门口跟人聊天的模样。
她这副模样顾悠悠不知怎么,无论看几次都还是觉得有些好笑。赵婶见她出来,眼睛微微一亮,往前走了了两步,问道:“顾丫头,这是又有活儿做啦?”
顾悠悠觉得自己说是的话,赵婶大概接下来会跟打了鸡血一样,做活儿更加拼,然后赶着将手上的活儿做完,再来接自己手上的这批活儿。
她能理解赵婶为什的会这么拼,或者说,这村里的大多数婶子应该都会这样。
于她们而言,她们要么十年如一日地待在家中相夫教子,洗衣做饭缝衣纳鞋,若是丈夫太累,她们还会拎起袖子下地去干活儿。可她们却没什么机会能真正靠自己挣到钱。
也因为如此,即便是这些婶子明知道城里的那些放布给别人做的“中介”太黑,又是克扣工钱,又是强行让别人改做衣裳,她们也还是一碰上这种机会,就忍不住心生动摇,甚至一次次被坑,下次依然会接这样的活儿。
她们只是为了能挣点钱,可以张贴家用罢了。
而现下,对婶子们来说,她这的活儿,她给出的酬劳,大概是婶子们过去想都不敢想的好事儿,是可遇不可求的好机会,所以她们才会想着趁这会儿能挣赶紧挣多些,再苦再累也值得。
毕竟错过了这次,说不准下次得什么时候才能再接上一回儿这样的活儿。
所以昨天那些婶子们,才会在她问出半个月能完成多少衣裳时,一个个都睁着眼睛说瞎话,恨不能小口气给自己吹到一天能做三件衣服,以此来从她这里占更多的活儿做。
而顾悠悠能猜的出赵婶的目的,旁的婶子又如何看不出来。
虽说大家都是平时闲下来可以一块搬着小板凳,磕着瓜子儿或啃着刚出炉的热腾腾的红薯,聊着村里七大姑八大姨的那些事儿,可这会儿婶子们好不容易跟着顾悠悠到了这儿,心中本就对这批活儿势在必得了。
眼下见赵婶手里还拿着布料呢,竟就又打起了这批活儿的主意,婶子们难免心头有些不爽利了。
毕竟那些布料就在那,别人接了,轮到自己的就少了,而以赵婶和顾丫头的关系,只怕只要赵婶一说,哪怕是她压根就没法很快完成手里的活儿,顾丫头也会按照人家所说给她留些活儿做。
一个婶子忍不住道:“嘿赵婶儿,你手里的活儿都还没做完呢,别是还想再接活儿做吧?”她实在是越想越觉有些不公平,也看不惯赵婶这般急切地要占活儿的作态。
赵婶闻言动作一顿,神色一时间有些窘迫,顾悠悠也是眉头微微一皱,心下已经生出几分不悦来。
她一贯护短,在这叫花村中,顾悠悠也就数跟赵婶李婶这些人关系比较好。至少对比起这些顾悠悠过去几乎见都没见过的婶子而言,顾悠悠自然下意识地站在赵婶这一边儿,即便她也能理解开口的这个婶子心中的不悦。
但顾悠悠想要放活儿给村里的人做,原意也只想要互惠互利,自己既能从中得到利益,婶子们也能通过接她的活儿挣钱。这样的事儿,她总是想着能简单再简单些,不要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出现。
当然,任何事都不可能是一帆风顺的,顾悠悠准备做这些的时候,也能大致料到一些会发生的矛盾问题。可眼下婶子们竟是因着接活儿的事,看上去甚至还有要翻脸的架势。
在赵婶还没做出反应的时候,顾悠悠便开口道:“各位婶子们在我这接活儿,我只要求婶子们实事求是便可。赵婶儿若能再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