枋先生和陈友谅好不容易煽动起来、丐帮帮众的战意,在白世镜倒下之后,也轰然散去。
“陈长老!你早就知道此事吗?”吴长风拄刀上前,指着陈友谅问道。
“我怎会知道。”陈友谅一脸不屑。
“你……”
“回去之后,定要找毒妇对峙!”奚三祁想到马大元是被那毒妇所害,甚至连乔峰之事,都是因为一个女人而起,便气得咬牙切齿。
“徐长老年事已高,不适舟车劳顿,留在总坛照顾康敏……”
不知道是谁小声说了一句,按说徐冲霄年事已高是真的,毕竟是汪剑通的师叔,可是联想到刚刚白世镜所说,他这是……老当益壮?
“一个老疯子说的话,做什么数?”
“分明就是他白世镜害死马大元,之后又胡说一通!”
“此人向来忠心乔峰、说不得就是乔峰指使……”
在场帮众不少是陈友谅的人,这时自然不认,并且还反咬一口。
枋先生也气得够呛,面具下的脸一阵发黑——丐帮的人也太不靠谱,眼看便自相争吵起来。
远山这时却不再等,直接对带着面具的枋先生进招道:“呵!他们丐帮之事,可以之后再说,你这老东西既然要强出头,那便出手吧!”
只见远山主动出手,与枋先生缠斗起来——他显然也已经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虽然不知道对方姓甚名谁,但这么多年,在藏经阁内遇到多次,相互也交手过,又怎会没有印象?
两人方一交手,便能看出具是不世出的高手,而且……
所用招术,也令少林弟子一惊再惊——十招有六七招是少林绝学!
不过与之前的楚鹿人、鸠摩智不同,两人运使少林绝学时,禅意未见得几分,只是一味追究招术精妙、显得十分之“硬”。
像是鸠摩智使用“拈花指”时,亦会拈花一笑,运使般若掌力时,也能够令人感受到那份大智慧之意志,可是眼前这两人只具其形……不,应该说是只具其威!
虽也没看出来什么妨害,但观心等禅师,这时具是摇头。
见到两人交手,慕容九却越看越是皱眉——少林绝技也便罢了,怎么其他招术、还是招术转变时的风格,有些像是……
乔峰见爹爹与人势均力敌,倒也并不出手一众凌寡,只是戒备着周围。
楚鹿人心里已经有九分确认其身份,连忙开口提醒道:“远山伯父,此人藏头露尾,定是羞见于人!”
可不得“连忙”?
等他暴露的再明显些,楚鹿人就不好当着慕容九的面这么喊了!
枋先生听到楚鹿人这话,抽空瞪了他一眼,而这时远山也冷笑一声,当即变招,奔着其面门招呼……
果然对方这时是“羞于见人”,为了保护自己的面具,顿时落入下风数招,接着对远山打来的一掌“燃木刀法”,枋先生运力一还,将其力道反折回去!
“恩?”慕容九忽然发出惊疑声。
上官海棠诧异的向他看过来,疑惑道:“郡马发现什么了?”
“没有。”慕容九皱眉未答。
而就在这时,玄慈这边忽然出了变故,打到上百棍的时候,玄慈忽然感觉……不疼了?
初时玄慈还以为,是自己命不久矣,开始诵念经文、忏悔因自己而死的无辜。
不过渐渐的玄慈感觉不对,自己分明还没有油尽灯枯!
玄慈先是叹息一声,看向两边行刑的戒律院僧人,然而发现……他们脸上虽然悲恸,但并没有手下留情的意思。
心中惊疑之下,玄慈主动开口道:“何方高人,暗中维护?虽千恩万谢,但老衲罪孽深重,当不得此厚待。”
听到玄慈的话,在场众僧、还有周围武林人士皆是一愣,丁不三直接开口嗤笑道:“少林的,你们也太狠了?就不能给老方丈一个痛快?”
“就是就是,都给人家打出幻觉了!”丁不四也附和着。
旁人虽未开口,但也是这般想法,哪里有人助他?
不过被这么一提醒,紧接着众人也看了些怪异——怎么刑杖落下,玄慈盘坐的身影动也不动,仿佛……混不受力?
明明周围并没有人,也看不出什么神异……
“啧啧,三哥,我听说衙门里的衙役,都练成了一副重放轻打的本事,犯人交了钱、或是县太爷给了暗示,便能打的极轻,可看起来却像是吃奶的劲儿都用了出来……想不到少林武僧也有这本事?”丁不四持续嘲讽。
玄慈却没有理会旁人,而是垂眸敛目道:“劳请高人,不要再添老衲的罪孽了……行刑弟子,百杖之后不计!之后重新打过!”
正在众人疑惑,究竟是少林故弄玄虚,还是……真有什么玄虚之事的时候,只见丁不三、丁不四身边,那名看起来朴实憨厚的青年,这时叹息道:“玄慈大师这又是何苦。”
“曾阿牛,你插什么话?”丁不三见状,拍了拍这戏多的小兄弟肩膀,结果……手掌却被弹开!
倒不是“曾阿牛”有意弹他,而是此时落杖依旧,这力劲应在了他身上。
而丁不三这么一拍,顿时“曾阿牛”的作态也现了形,恍惚间,众人仿佛看到,地面上一道太极双鱼之形浮现,阳鱼之阴眼是在玄慈坐下,而阴鱼之阳眼,刚好是在这年轻人脚下!
杖杖力道,打在玄慈身上,全然消弭于无形,而应在这“曾阿牛”身上,若不是被丁不三拍了一下,众人还都没有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