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茶的功夫后,胡老头吸着气摇头,“就是些皮外伤,哪有什么毒啊,你这丫头一惊一乍,我老头子可禁不住吓。”
苏欢宝医术不到家,也仅仅只是怀疑而已,“真的没中毒?那黑血……”
“黑血也许是在胸中郁结久已所致,都是些皮外伤。”胡老头捋着胡须很自信的道。
“他不记得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来自哪里,他的这里……有没有问题?”苏欢宝有些尴尬的问道。
她还担心这么说会伤到少年的自尊心,但显然她想多了,少年并无所动,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坐姿优雅,苏欢宝产生了一种错觉,要是把他收拾的干净整洁一些,应该也是个翩翩少年吧。
胡老头深吸一口气,似乎很是意外:“还有这等事?没骗我?”
苏欢宝并非本人,没办法理直气壮的说没骗人,此时少年见她为难,主动的开口,“欢宝没骗您,我昨天醒来,便在那个人贩子手里,对于之前的事儿都不记得了。”
胡老头又看了眼苏欢宝,像是责备她不该把这样来路不明的人弄回来似的,但现在说这些也晚了,“哎呦,那就怪了,我行医几十年了,你这脉象着实不像中了什么毒的,你不记得之前的事儿这个……老夫也说不好了。”
“说不好,也没什么严重的伤,有点儿奇怪。”胡郎中喃喃自语的道。
他已经是这个镇子上医术最高的郎中了,他要是看不明白,只怕别人也看不出来什么。
临走前,胡郎中总算是给出了一种可能,“这小子兴许是受了啥刺激忘了之前的事儿也说不定呢。”
苏欢宝觉得有些道理,电视剧和电影里都这么演的。
少年不是多话的人,但是苏欢宝问他,他都尽可能的回答,这让苏欢宝感觉到了他一丝丝示好的意思,就他这身伤,要是丢下他不管,他又什么都不知道只怕也活不了几天,于是她就把人给带了回去。
路上还让少年用河水把脸上和手上的血污给清洗了一下,在他鞭痕斑驳的脸上,她隐约的能看出他本来的样貌还有白皙的皮肤,不像是劳作之人,落难公子的可能是有些大的。
买人的事儿她不敢跟家里说,要不然老娘非得炸窝了不可,自己有钱乱花,就别指望她还能老老还债了。
所以苏欢宝嘱咐了二两叫他说是自己捡来的,二两是她给少年起的名字,意在提醒他,日后恢复记忆或者是发达了,不要忘记是她花了二两银子救他于水火之中。
施恩莫忘报,在苏欢宝这里不存在的,银子可是好东西,她不仇富。
“二两?”少年嗤笑一声,五官都写着嫌弃,“我不会忘记是你花钱买下我的,换个名字,这个太难听了。”
苏欢宝的小心思被看穿了,也不羞涩,大大方方的承认,“你记得就好,我可是花了我所有的私房钱买下的你,不叫二两那叫二百两,二万两也行!”
“你的回报要求的有点高!”少年嗤笑一声,心态好到爆。
“那怎么了?你的命值钱吧?要不是我,你的小命都被人折磨没了,要你给我二百两不亏。”
男人笑了笑,没再反驳,自己以后能不能拿出二百两都不知道,所以还是叫二两吧。
不过不得不说,二两还挺聪明的,察言观色的本事一流。
然而,这还不足以让苏欢宝下定决心把他留下来。
在被二两嫌弃了自家的茅草屋后,苏欢宝把人领进了院子,二两四处看了看,最后视线落在了砌墙的石头上,随后不可思议的看向苏欢宝。
苏欢宝被看的一愣,下意识的护着自己,“你想干啥?我可告诉你,做人要有良心,不可以恩将仇报,我……我家里还有我哥和我爹,你要是敢对我做什么,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二两轻笑,仗着身高的优势,大手握着她的头转向了墙的方向,“小丫头想什么呢,再说,你现在想这些是不是也有点晚了。”
苏欢宝自知被揶揄,脸颊飞上两朵红云,头顶上传来的少年好听的声音,“你家可是深藏不露啊,看着穷,可居然用上好的玉石当石头砌墙。”
“上好的玉石?”苏欢宝盯着被他强制着看的石头,猛然想起那天冯掌柜说的话,“你的意思是这些石头是玉石?”
二两点点头。
“你怎么知道?”
“不知道,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了,肯定是玉石没错,这块有极大可能是冰种。”二两伸出伤痕累累的手摸了下石头后认真的说道。
“冰……冰种?”饶是苏欢宝对玉石没什么了解,可也知道冰种是顶级的宝贝了。
真要是冰种,她可就赚翻了,还别说这个二两还有点本事,眼下看来她也不亏。
苏欢宝顺便感叹了一句,自己还真是自带锦鲤运,随随便便买来的画,名人手笔。
随随便便买来的时候,冰种。
随随便便买来的人……还不好说。
“别大惊小怪,这个太小了,石衣有点厚,里面的玉石太小,值不了太多钱,也就一二百两吧。”
听听,也就一二百两吧!
这话是个被二两银子买来的人说的?
简直丧尽天良。
苏欢宝惊魂未定之时,门外响起了动静,一听就知道是秦氏的,全世界只有她叫自己“乖宝儿。”
“乖宝儿,回来了,给娘买啥好东西了没?”秦氏一边系着裤腰带一边往里走,抬头之际看到院子里站着个男人,吓得“啊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