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将你的心拿出来...
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吗?甘甜有点儿迟疑了,看着‘奶奶’眼睛里不加掩饰的恶意,她知道就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从一开始,对方就没想过让新娘子在‘难新娘’这一关活下来。
甘甜叹了口气,手伸入衣襟里。这个举动可让人意外了,取心什么的,谁也不可能自己去做,真被逼不得已了,也该先拿一柄刀才行,靠一双手如何取心呢...而且真的是太主动了,真的不再挣扎一下吗?
手探了探,稍微一用力,便扯下了一根项链。伸出手来轻轻放开,项链坠子便垂了下来,是一块鸡心形、通红的鸡血石,红色饱满亮丽。
“给您,您要的‘心’在这儿呢!”甘甜‘啪嗒’一声,将这颗‘心’放在了一旁准备盛‘心’的托盘上。
“胡说!这哪里是‘心’,如何能用这充数?”‘奶奶’似乎再也不能忍,要对甘甜动手。
‘大爷’却拦住了她:“奶奶何必和小姑娘一般见识...再者说了,虽是取巧,也取的有些意思。”
‘奶奶’的手被按住了,一时竟然挣脱不开。
“你...”意识到对方的态度是来真的,‘奶奶’虽然生气,冷哼了一声,却是手上放松,不再动手了的样子。
见如此,‘大爷’也松手了。
“罢了,有大爷替你说话也就算了。”甘甜刚刚松了口气,又听对方提起声音道:“只是...既然你有给大爷心,难道没有给我的心?既然是个聪明的,难道不知道得对夫人忠心?”
刚刚拿出那样的项链坠子已经算是急智了,现在要第二颗‘心’...显然她不像她说的那样要放过甘甜。应该说她的敌意从头到尾都没改变过,不管中间有着怎样的过程,她都只会让今天的‘新娘子’命丧婚礼现场。
甘甜叹了口气,大有一种‘真拿你没办法’的意思,无奈道:“奶奶这话太强人所难了。”
“怎么,这就做不到了?”大概因为这是甘甜突然冒出来以来第一次‘服软’,对方看起来还挺满意的。
甘甜摇了摇头:“做不到的事如何做呢?人都只有一颗心,我都拿出来了,哪里来的第二颗心?”
“哦?只有一颗心,再没第二颗心?”像是抓住了小老鼠的尾巴,‘奶奶’气定神闲起来,眼睛闪闪烁烁地看着甘甜:“这话我倒是不信了,那你说说你胸口里面的是什么?难道里头没有心?”
“没有!”甘甜斩钉截铁,完全不像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这反而让‘奶奶’气笑了,她身后的婢女又‘恰到好处’地站了出来:“大胆!你这是在欺瞒大爷和奶奶呢!人没心怎么能活呢?”
既然知道人没有心就不能活,还让人拿出‘心’来?这不是让人去死吗!
甘甜倒是想这样回对方。
但她知道说这个话是毫无意义的,对方根本不讲道理。所以只是故作不解:“人没心怎么就不能活了?菜空心能活,树空心也能活...人没心自然也是能活的!我不是就好好站在这儿么?”
婢女还要说什么,却被‘奶奶’抬手阻止了:“这话说的倒是有意思了,我过去从不知道人没心还能活。如今你说这样的话我是不信的,眼见为实,我便将你剖开看看!”
这是真正的...大危机!
甘甜咬了咬舌尖,一只手暗暗握了起来——她手指头上戴着一枚戒指,而戒面那一边却是朝着手心的。
这就是她最后的‘底牌’,这只戒指的戒面材料奇特,能用来养一种‘子母蛊’。用力一些挤压,戒面里面的‘子蛊’就会死,另一头的‘母蛊’就会有感应。至于说,带着母蛊的亲爹能不能一瞬间从天而降...
她是绝对不会怀疑的!
这也是她遇到什么事都显得太过‘心大’的理由...她才不是傻大姐呢,她明明一直是‘游刃有余’。
“公子!”
就在甘甜要捏死‘子蛊’的一瞬间,身后发生的事打断了一切。
突然闯进来了一队人马,领头的人一身劲装,身后还跟着好些人。其中有一个站了出来,脸色冷峻:“浣纱河河神何在?”
‘大爷’皱着眉头站起身:“我便是了,不知诸位贵客自何处来?若是不急,先喝杯喜酒...”
“倒是不用了。”面色冷峻的青年依旧是不近人情的样子:“在下乃是紫微星君手下小吏,奉命寻访扬州州牧家三公子。如今人找到了,却也发现了一件极有趣的事——你等如此胆大妄为,可知道触犯了多少‘仙规’?”
劲装男子此时已经站到了王三郎身边,甘甜看着他,却不像其他人那样惊讶。
州牧家的公子,这绝对是很了不得的身份了。
如今东胜神州大地上最为精华的区域便是所谓‘九州’,九州之外则是依附于‘九州’(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外邦蛮夷’。九州没有皇帝王朝,不过每一州都有一个‘州牧’,州牧可以世袭罔替。
从某个角度来说,州牧也就是‘国主’了。
这种身份拿出来说是很唬人的,对于茧镇这些平头老百姓来说,这本是这辈子都不可能见到的‘贵人’。
可是对于甘甜来说,她早就隐隐感觉自己这位旅伴的身份不一般,所以这个时候也比较安然——至于说对方身份太高...她倒是没有这种感觉。主要是她在这个世界并不生活在世俗中,世俗的身份地位不能说对她毫无影响,但影响也确实有限。
‘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