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来沉思了一会, 说道:“你那个领导来之前不可能什么准备工作都不做, 他应该掌握了我们都不知道的情报, 以他那种身份,即便到了前线也不会不听指挥……或许他就是故意这么做的, 为的就是引着你们往那条街上去……1”
说是这么说, 但古来明白真实情况一定比他说的更严重, 因为现在这种情况, 所有突然冒出来的人都不值得信任了。
吴记瑟沉默了一会, 说了声“我知道了”,就把通讯关了,至于他最后会做什么, 古来并不清楚, 只能希望他能冷静应对。
阿茴跟围裙的对战还在胶着状态,两人谁也奈何不了谁,煎饼在旁边用一个特殊道具放冷枪,袅花枝则趁机进到庙里。
“那小子进去了, 咱们还等吗?”王子问道。
古来在屋顶遥遥看了眼参娘娘庙,可能是因为有着特殊阵法护着, 他看不见里面的情景。
怀里的参比刚才又大了一些,它的根须不知道怎么回事染上了点点血色,带着阴冷的不详气息。
再往下一看, 那些四散逃跑的普通人被地面上突然冒出的根茎刺穿身体, 只有一小部分还活着, 入眼可见的全是人类的残肢。
就连他们周围的屋顶都冒出了许多细小的根茎, 略一沉吟,古来跳了下去,“走吧。”
他朝着阿茴那里喊了一句,“别玩了,快点解决!”
阿茴看他一眼,点了点头,手指在银色手.枪的转轮上转了一圈,再度瞄准了围裙,子.弹射.出,漆黑的枪口中冒出一道银色光芒,六芒星的淡绿色印记在扳机处闪现,这个子.弹与之前的完全不同,本来还不当回事的围裙心中警铃大作,他再想躲开时已经来不及了。
砰!
黑色的血花散出,围裙目光满含希望,倒在地上,看着从眼前出现的古来,伸长了手臂,试着要去抓住他。
“救、救我……”他口中吐出了越来越多的黑血,“我不能死……我还有……女儿……救我……”
他女儿还那么小,为什么这个游戏要选中他?
眼前逐渐模糊,看着古来的身影也越发的发散,围裙心中不甘,咬着牙不肯从古来的裤脚上松开。
他流着泪,拼命咬着嘴里的舌头,以痛感让自己清醒下来。
“我不想死……”
“我真的不想死啊……”
明明……那是女儿第一次给他系上围裙,是自妻子出事后他们两个在家里吃的第一顿饭。
“我叫……”他张了张口,“岳……岳明散……”
古来蹲下来将他扶起来,将耳朵靠近他的嘴边,听着他断断续续地说:“她、她叫……岳月……拜托你……帮帮她……”
“帮帮她……求你……”
“求你了……”
古来握着他的手,眼睑低垂,低声说道:“如果我能找到她的话,会帮你看着的。”
围裙扯了扯嘴角,似乎是想笑,也似乎是在哭,最终他那靠着一口气撑住的手松了下来。
一切归于平静,这次没有人再把围裙的人皮刮走,他看着阿茴,后者歪了歪头,平静道:“你在同情他?”
“不该同情吗?”
阿茴嗤笑一声,眼中露出明确的嘲讽之意,她看着古来,说道:“你什么人都要同情?那这世界上的痛苦的人多了,你管得过来吗?”
“他和我一样都是普通人,也许不久后我也会死,为什么不能同情一下?”
“假惺惺。”
“是吗?”古来摸了摸脸,有些不明白阿茴的这个评价是怎么来的。
他自认为自己还是很富有同情心的,对于围裙的遭遇也很惋惜,毕竟开局就不妙,作为一个新人会选择敌对的阵营也不是不能理解。
但这份感情不会让他是那丧失判断力,该杀的人还是要杀。
阿茴心态不太对,她从古来的身上仿佛是在看着谁的影子,对于这一切都表现的极为排斥,她从不同情敌人,只要是挡在她面前的,不管是什么人,全都该杀。
为善便要一直为善,为恶就是一直为恶,在她的心中不存在中间的灰色地带,阿茴不接受敌人投降,所有的投降者在她眼中全是废物和垃圾。
古来微微叹了口气,不再多说,围裙的人皮越来越瘪,慢慢的就真的薄如一张纸,他动手将其卷了起来,一直在一旁的煎饼欲言又止。
阿茴看着她,煎饼就像炸毛的猫一样立刻瞪了回去。
“行了,别弄这些狗屁倒灶的事了,都给我进去!”王子呵斥了一声。
停在门口,参娘娘庙里的部件倒是没有什么变化,他仰头去看那个白玉雕刻而成的参娘娘,冷冷笑了一声,将怀中的雅参取出,就着一会功夫,它那原本只是黑色的小花骨朵正含苞待放。
古来没有像应茶那样将雅参放在雕像手中,他拎着那细弱的根须,双手用力一拧,直接把这雅参从中间拧断,从参里发出一声令人汗毛直立的惨叫声。
仿佛从灵魂深处带来的战栗在此时出现,古来深深吸了口气,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雅参上方的黑色怨气,上面闪现出几十张扭曲的脸,自雅参的断口处流出了赤红的如同血一样的汁液,滴滴答答顺着他的手心落在地上。
阿茴猛地看向他,抬手想要将他手中的雅参抢过来,被后者拒绝。
“不要着急。”古来笑了笑,他有些期待地看着参娘娘的雕像,见她还是没有动弹,不禁暗道一声这能忍,便将这断成两截的雅参朝着雕像扔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