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豹大步追了过去。
田氏私兵也是纷纷上前,就要将手中的长剑朝着轻车车辕插去。
“成,快快快!”
高虎坐在车左,对着车右的御者成嘶吼道。
“驾驾驾!”
成抖动着马缰,将战车驱赶的飞快……
“贼子受死!”
田豹眼见高虎两人就要逃走,拔出自己的长剑,朝着高虎掷去……
“投!”
田豹嘶吼道。
士卒纷纷取下武器,照着两人的背心扎去。
然而,这长剑终究不是专门的标枪、投矛,是以准头奇差……
十几件兵器,都是落了空。
唯有一把不知道谁投出去的短戈,戈援却是朝着高虎胳膊砍下……
血花一溅,只见高虎摇晃一下,也不知道什么东西掉了下来……
“上车,追!”
田豹见到两人继续驱赶着战车逃遁,当即大声下令。
“君子,他们将马缰割断了!”
“我这个也被割断了……”
“这一驾也是……”
“我这里也是被割断了!”
……
士卒们拿着断裂的缰绳,纷纷叫嚷起来。
“贼其娘!”田豹怒骂一声。
此时的战车,车辕在两匹战马中间,是以,一旦缰绳被割断,就算驾车技术在高超,也无法驾驶了……
有士卒朝着高虎刚才掉落东西的地方走去,他一脸兴奋的过来:“君子,是高氏子的胳膊!”
果然,那人的手中,拿着一截小臂……
“我要剁碎了它!”
田豹咬牙切齿的拿过那半截手臂,就要砍成肉酱。
田白制止住了他。
他的身边,跟着几百号步卒,却是控制住了那边的局势,赶过来支援田豹的。
“豹,这可是宝物!”
田白让人将这半截手臂收起来。
“若是你我不幸被俘,怕是明天,首级就要被呈递朝堂,作为攻击尊祖的利器……既然高虎手臂在此,我觉得还是作为礼物,送与尊祖的好!”
“彼等既然做下了恶事,就休怪我们还施彼身了!”
“善!”
田十七也是轻笑起来,他不放心田白两人,是以,匆匆交代了那边的事宜,然后便追着田白的屁股过来了。
刚刚钻过了灌木丛,就是听到田白的话语,他当即笑道:
“豹君子,小公子言之有理,既然高家胆敢伏击我们,就要让他们尝尝这种痛苦!”
身为“假冒”田氏族人的田十七等人,要比真正的田家子弟,付出更多的努力,才能站稳了脚跟。
这个世上没有人是傻子!
就算彼等明知他们的身上,没有一丝一毫的田氏血脉,但是,也不妨碍他们心向田氏的!
田家给了他们一个卿子的出身,这是这个时代,士人努力了一辈子,也换不来的出身。
况且,田家不是小气人,只要他们有了功绩,田家的邑城,都会交给他们打理的!
这可是实打实的百里侯!
是以,莫说他们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了,就算是知道了,也是不会离开田家的!
没有人会放弃了王侯将相族人的身份,去做了一个打工仔的儿子的……除了在小白小说里……
在则说,就算有一二不开眼的,也会被田家清理了门户……
在这时代,脱离了家族,便算是庄子、孔子那样的大才,也是要颠沛流离一生的……
田十七看得清楚自己的地位,是以,该有的尊敬和努力,他一点都不敢少了!
“十七叔、豹,我们回去吧!”
田白招呼众人返航。
高虎已经追不上了,也不需要在追!
田白心中明白,只要将今天的一切,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尊祖田乞,他就不会吃亏的!
“十七叔,你派一组战车,先行返回营丘,将今天的遭遇,告知尊祖他们!”
“喏!”田十七点头,他伸手招呼一个军卒过来,低声吩咐了几句……
……
田氏子被埋伏的消息,就像是一阵风一般,顷刻之间便吹遍了整个营丘。
世家们讳之莫深,唯有关上门来,才敢议论此事,但是,一双双明亮的眼睛,却是看向了田氏、高氏还有公室……
市井之间,气氛蓦然间就紧张起来,消息灵通的国人,正在拼命的置办物什。
盐、粮食、柴火,这是要多多置办的……
齐都营丘素来都不太平,数百年前,纪国国君陷害齐国,周王还烹杀了齐哀侯……
此后更是导致齐国三代国君,持续数十年的战乱。
恒公前后,一样血雨腥风……
而营丘,也是数次在营丘、临淄之间变换着名字。
动荡多灾的都城国人,已经养成了灵敏的嗅觉。
他们就像是微不足道的蚂蚁,地震前来的消息,却是最先得知的……
营丘城南,一间已经倒塌了一半墙的庙宇,塌拉着剩下的一半顶棚,缩在了角落里。
烈日照射在这一间狐仙庙里,炙热的烈阳,将庙宇内处处屎尿,晒出了一股难闻的骚臭味。
一个光着身子的男子,正蜷缩在稻草里。
十数天之前,这人还不是这个样子的。
当时,他被人丢进来的时候,虽然浑身血迹斑斑,但是,身上的衣衫,却还是丝帛的呢!
丝帛衣衫,这可不是普通人能穿的!
但是,手脚尽废的他,在这个地方,就是任人欺辱的对象。
身上华丽的衣衫,被此地的乞丐头子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