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上层区…叮当、叮当!
“要是难圣节后来多好,可惜了…”
将银色子弹装进弹仓的莎拉呢喃着,随手将其放在桌上那排银光闪闪长钉旁,无视了窗外狂乱钟声与一刻不停的尖啸风声,因为她很清楚那代表着什么。
莎拉只是惋惜蚀魂夜来得太快,以至于道森答应的那批符文钢没有送来,这样就无法保证她的手下们能够活过今晚了,不过线钉已经发下去了,希望那群蠢蛋不会到处乱跑吧。
咣当、咣当…!
随着远方黑雾的迫近,山上的狂风越发的暴躁,砸得别墅的窗户到处乱响。莎拉瞥了眼风中一开一合的窗户,她没有和其他人一样将窗户钉死,反而是将其打开,挑衅着死亡的阴影。
她已经躲了十几年了,今夜不想再躲了。
“别叫了,法兰克…除非你想死第二次。”
从窗外袭来的海风既刺骨又阴冷,就像这座别墅曾经的主人在不甘咆哮。这家伙曾是红帽帮的头领,被她亲自拖出被窝,对着脑袋处决在外面的石阶前。
临死前法兰克还叫嚣着诅咒自己,说要变成亡灵带她一起下地狱,可事实是她还好好的活着,不仅要活过今晚,还要活过今后的每个晚上。
“蛇母在下,我会动起来的…”
在莎拉暗自下定决心后,领口前传来一阵暖意,便抬起手摸向几日前俄洛伊送的挂饰。珊瑚的触感带着温热,尽管她并不相信它能真能有什么作用,但这无疑是件上档次的小玩意,能让人稍稍安心。
吱呀——!
房门很突兀的被打开了,莎拉没有拿枪攻击,只是悄悄松开手中挂饰。
“你来干什么?”
不需要回头莎拉就知道来人是谁,只有一个人敢不敲门就进屋。
来人自然是雷文,他平静地反问道:“你在干什么?”
“你觉得我在干什么?”
“我觉得你在干蠢事,相当蠢的那种。”
“我说的,没有下一次,哪怕你的背叛是善意的…这一次,你休想阻止我。”
双手扶住桌子的莎拉依旧没有回头,只是脸色肃然,几天前自己在雷文与道森的里应外合中被悄悄带走,这家伙还找了一个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替身来装模作样。
最关键的是这个替身死了,被人从暗中打了十几发子弹,那女人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角色,对方本不该参合到这种跟死亡有关的事情中,死得有些无辜。
“我没有强迫她,钱也付给她的亲人了,这只是一场你情我愿的交易。”
“可她死了,一个本不该在那天死的人…只是为了让我休息几天,老娘不需要别人替我送死,无论是谁,从今往后,明白吗?”
“是,对不起…不会有下一次了。”
躬身道歉的雷文说得诚恳,“那你还等什么,滚蛋!”赶人的莎拉突然很像再看雷文一眼,想做便做的转过头,就看到淡淡笑着的雷文站在门槛前,还有一群咧着嘴傻笑的男人们挤在后面,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呼…”
这一幕又如何能让人不感动呢,除非这人是个铁石心肠的,可莎拉不是。眼圈突然一红的她只能选择深呼吸的方法,勉强平复自己心中的波澜起伏。
“我和大家伙儿开了个会,我们决定不阻止你。”
雷文自说自话的走了进来,身后的手下们鱼贯而入,不多时就全部来到屋内,满腾腾的将屋子挤满,手里拿着各式火枪、长枪长剑;胸口上还别着那枚可以退散亡灵的线针,还有一些据说可以驱散亡灵,看起来五花八门的饰品,种类之繁多,就像是刚刚洗劫了一座古董店。
很明显,这群将自己武装到牙齿的混蛋们,是有备而来的。
事到临头驱赶他们也无济于事,无奈认命的莎拉展露笑颜,一一扫过在场所有人:“看起来,你们要干的事情也聪明不到哪儿去。”
“是啊。”
雷文挥挥手就有几人前去将窗户关上,再挥手人群就向两旁散开,露出一条通往黑夜的笔直道路,看得莎拉笑意越发灿烂。
“你知道的太多了,雷文。”
“是看得太多了,船长大人…你说的过,上了船就是一家人。”
“好啊,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的…哪怕是死,我们也要死在一块儿。”
转身的莎拉将桌上东西一一拿起放好,窗外袭来的穿堂风又大了一些,吹得她肩上的秀发随之飞扬。昨日重新染上红色,却不复往日鲜艳的长发,在这一刻竟是比以往任何一颗来得鲜明、耀目。
哗啦…!
收拾妥当的莎拉潇洒转身,身上的大衣猎猎作响藏起那滴被她甩掉的晶莹泪珠。雷文看得很清楚,但他没有说,毕竟他们的船长大人不会哭,只会用血与火来证明自己,她就是这么一个完美的首领,毋庸置疑。
“现在有人退出的话,还来得及。”
话一出口莎拉就知道自己白问了,这群混蛋眼睛一个个都发着光,就好像接下来要面对的不是黑雾,而是一个手无寸铁、衣不遮体的漂亮女人那般兴奋。
“很好,到时候别哭着喊着叫妈妈就行…”
抿住红唇的莎拉有些生气,被逗笑的手下们皆是不屑的撇撇嘴,他们的家人就是前后左右的人。不是那种生下孩子就消失不见的父母,与其喊妈妈,还不如祈求蛇母来得实际些。
只有雷文知道莎拉有过一个温馨的家,她只是在怀念那些日子,他知道即便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