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温体仁则是冷眼旁观,他已经摸透了崇祯皇帝的心理,东林党人闹得越欢腾,崇祯皇帝的戒心也越大,钱谦益和瞿式耜的罪名也是越重。眼看着钱谦益和瞿式耜就是在劫难逃了。
而这时候,一件事引发了导火索。一名南京新安卫千户杨光先进京上言攻击温体仁。而这名杨千户很会博眼球,他竟然随身用车拖来了棺材,以示必死之志。于是京城哗然,赠诗赠文的争先恐后,把他带来的棺材上都贴满了。
这下子立刻把崇祯皇帝惹毛了,崇祯皇帝痛恨杨千户的哗众取宠,命令对他廷仗八十,并发配到辽西极边。据说行杖的时候,观者如堵,全都为他大念阿弥陀佛。
于是温体仁趁机密奏崇祯皇帝,他指出:文官结党不可怕,可怕的是文武勾结,东林党人已经把触手伸向了军队了,所以一定要引起足够的重视。要对东林党将领——吴世恭采取必要的措施。
这密奏确实让崇祯皇帝有些毛骨悚然。他连忙问策,于是温体仁就建议道:先是为吴世恭lùn_gōng,升其为总兵安其心。之后让其入京述职,到了京城以后,怎么样处置反正朝廷都掌握了主动。崇祯皇帝立刻是深以为然。于是在正月二十七日,传旨的钦差和一批执行秘密使命的锦衣卫从京城出发赶往了汝宁。
所以在这段时间内,党争使得整个朝廷有些不务正业。但崇祯皇帝倒也相当勤政,他在二月,召见了新任兵部尚书杨嗣昌。一见面,崇祯皇帝就询问道:用什么办法能够摆脱当前军事上的被动局面?
而杨嗣昌则从一个兵部尚书的角度全面分析了形势,提出了一整套战略构想。而其核心思想就是:攘外必先安内。
杨嗣昌做了一个很形象的比喻:这天下的大势就好像是一个人的身体,京师是头脑,宣府、蓟镇等边防是肩臂,黄河以南、大江以北的中原地区是腹心。
而一个人身上最重要的是头脑。边疆烽火燃于肩臂,对身体危害甚急;流寇作乱于腹心之内,对身体影响甚深。紧急的固然不能谋画迟缓,而影响至深的更不可以稍有忽视。如果腹心安然,脏腑无恙,就可以输送精血,运行骨骸,以拥戴头脑,护卫风寒于肩臂之外,还有什么可忧虑的呢?
所以杨嗣昌就以为:必先安内然后可以攘外,必先足食然后可以足兵,必须保护民众才能够荡平流寇。这是今日辨症施治的根本,不是敢缓言攘外,因为急切于攘外,才不得不先安内。
接着杨嗣昌分析道:清军的攻势再猛烈,暂时还不会危及到明王朝的根本统治,因而只是肩臂之患;而中原的农民起义不但消耗了大量的兵力和军饷,还造成了人心浮动、城乡凋敝,使帝国大伤元气,所以是心腹之患。
而出于这样的分析,他认为应该首先集中全力对付农民军,而对清军采取守势,甚至想办法与其妥协构和,将来内乱彻底平定后再作长远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