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衫不整的苏樱扬了扬嘴角,笑得意味深长:“骗你的,当时是想引诱你。”
胤禛又向上摸了一些,问:“疼吗?”
“不疼。”
苏樱担心他去那些人的麻烦,笑道:“我在这里挺,去教教他们汉话,慢慢告诉他们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让他们知道大清国的子民,生活得幸福又安逸。”
“这是之前我们在山上的时候说好的,让他们知道了大清国的好,再送他们回草原,把他们在这里看到的一切,告诉草原的人们。让草原上的另一些人,诚心归属大清国。”
次日清早,胤禛才给她答复:“行。”
这年的雨水特别多,就连经常遭受旱灾的宁夏,入夏之后,也经常阴雨连绵。
犹如苏樱的心情。
整日阴沉沉。
偶尔晴朗一日,心底仍是潮湿的。潮湿的地方惭惭滋生出白毛,滋生出无数的小虫子,白天黑夜的啃噬着她的心。晚上的睡眠也越来越不好。
她开始盼望着一场大雨。
那场记忆中的大雨,一连下了二十多天,河道涨水,无数的田地被淹,泥泞的道路寸步难行。
京城中每日都能听到各地的急报。
没有索额图在身边约束,太子的行为欲加随意妄为,常常在毓庆宫中发火,和留守在京城中的朝臣们争吵不断。
那时候的苏樱很少出门,在家里学做饭、学刺绣、学做衣服。
外面的消息,大多是大福晋和三福晋告诉她的。
大福晋三天两头往四贝子府里跑,说是大阿哥走的时候叮嘱过她的,阿哥们不在家,分出来的三贝子府和四贝子让她多照顾。那时候的苏樱,对朝政一无所知,曾在心里暗暗的想,大阿哥倒是个人不错的,有兄长风范。
现在她知道了,原来都是各怀鬼胎啊!
此时的苏樱只是偶尔猜测一下京城中的情况,并不十分关心。
记忆中,无定河修的很好,经受着了洪水的考验,朱家庄安然无恙。除了朱家庄,京城中也没有别的什么让她操心的。
她每一次盼着大雨,每一次又自责,为了一己私利,竟然置无数黎明百姓的安危于不顾。转念又安慰自己,下雨与否,是老天的安排,是注定了的。
她只是像面对一个注定要见面的熟人,盼着早些和它见面而已。
既然早晚要见,早见早了。
好在盼望的日子里,她有事可做,才显得一日一日的没有那么漫长。
起初,那些蒙古人不愿学汉话。
她说:“大清国的皇帝是满人,他和他的皇子们,不但会满语、还会汉语、蒙古语。就连我这个福晋也会蒙古语。要学习别人的长处,才能壮大自己的力量。你们哪一天回草原,带着你们学到的技能回去,也能把家园建得更好。”
一些少年先跟她和二当家学,慢慢的所有的人都开始学。苏樱忙不过来,出钱请了两个会蒙古语的汉人入山,专门教导他们。
天气晴朗的一日,小莫头说:“姐姐你什么时候走,也带我走吧?去你说的京城。”
苏樱好奇地问:“你怎么改变主意了?”
小莫头说:“老大说,让我跟你走。”
苏樱又开始盼望着京城中来人,一个多月前,她给她三哥富存写了信,信中列了她要的东西。让他亲自给她送过来。
算时间的话,也该到了。
五月初五,端午节,在苏樱的殷殷盼望中,富存终于来了。
他到的时候,是上午。
苏樱正在西门客栈里做衣服。胤禛虽然准许她去石磨山,但要求她三日必须回银川一趟。石磨山距离银川八十里。好在她的骑术很好,单趟也就需要大半日的时间。
一向自命潇洒,举止翩翩的富存,在西门客栈门前下马,就瘫坐在地上。不顾颜面的吵着让侍卫背他进门。
“为了跟你一起过端午节,你三哥我可是拼了老命赶来的,再多半里路,就断气了。”富存气喘吁吁的说。
几个月流落在外,此时终于看到亲人。
酸甜苦辣诸般滋味齐齐涌来。
苏樱抱着他大哭:“我的好三哥,我宁死也不要在别人的施舍下讨生活。你一定要帮我脱离苦海,也只有你能帮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