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盯着他看了片刻,背起手,慢声问道:“我这几日可是听说,年大人以前是我府上的奴才。有这回事吗?”
年羹尧微怔了一下,说:“是。”
胤禛笑得阳光灿烂。
“还真有啊!他们跟我说的时候,我还不信。年大人也算是出身世家,怎么成了我府上的奴才了呢?既然是奴才,没有主子的开恩是不能入仕的。年大人又凭什么取得了我的信任,让你有机会建功立业。”接着又笑呵呵地说:“从四川一路回来,我们朝夕相处了那么长时间,年大人居然一字没提。”
年羹尧的脸皮渐渐红了,向胤禛施了一个大礼,低声道:“小的不想拿这些琐事,打扰主子爷的清静,所以就没说。主子爷想知道什么,但凡小的所知,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胤禛收敛了笑意,道:“年大人身为从雍王府走出去的人,我们理应走得比平常人近一些。但这一个多月,年大人好像就去了两趟东三所,我们之间是不是发生过不愉快的事?“
“你看,我之前跟温大人的关系比较好,他几乎每日都去看我。这么一比较,你我之间好像是有些不正常。还有戴大人,听说他也是从我府上走出去的。”
“你们两个关系不错,是吧?我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你们的事?”
胤禛说话声音,没有刻意压低,也没有故意抬高,算是正常。周围人来人往的,有不少人听到了。频频朝这边看。高庸也听到了,抬起袖子抹额头上的冷汗。
主子爷原来就说话不讲情面,失忆之后更甚。
这么说话,不是把年大人和戴大人同时给得罪了吗?
他们现在可是重臣。
年羹尧又向胤禛施了一礼,正不知如何接话,随从把马牵过来了。胤禛接过马僵绳,抱拳揖了一礼,十分客气地说:“谢谢年大人的马,我有事先走一步,改时间去我府吃茶。”说罢,跨马而奔。
留下目瞪口呆的高庸和依旧弯着腰的年羹尧。
高庸看着胤禛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上前对年羹尧陪着笑脸说:“年大人莫要介意,主子爷失忆之后,一直是这样子。对谁说话都是阴阳怪气的。”话里暗示主子爷有病,别跟他一般见识。
年羹尧直起腰,冷淡地说:“四爷这么急着回府,是有事?”
高庸笑道:“福晋要回府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