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石氏今年十八岁,是都统石文炳之女。石文炳常年驻防杭州,两年前通过多方努力,终于调任京师,却在途中病逝了。
石家在石夫人带领下回到了京城。
在一次入宫向太后请安时,被皇帝碰上,皇帝念及石文炳的诸多功劳,甚是心疼这一家孤儿寡母。
又见石氏举止落落大方,谈吐得体,相貌也端正,当时便讨了生辰八字。与太子的八字一合,大吉。征求了索额图的意见之后,定下了这门亲事。
今年三月成了亲。
太子极是不满。
都统说起来是从一品,可人都已经死了,又是外官,在京中没有一点势力。什么忙都帮不上。
大福晋、三福晋、四福晋,随便哪个的娘家,都比太子妃强。
挑来挑去的挑了几年,结果挑了个一无是处的。
索额图曾经劝他,太子是未来的一国之君,无需岳家的帮衬。需要的是万岁爷的信任。
太子顶撞他:“相貌呢?还不如老四媳妇。堂堂太子妃,家世不好就罢了,论脸蛋,也不如一个小福晋。”
索额图劝:“殿下想要美貌女子,可以纳妾室。等殿下继了位,想要多少纳多少。”
太子更气了:“那能一样嘛。”
索额图又说:“相貌都是外表,总有一天会老去,气度才是永远的。人在高位上,气度自然就来了。”
太子说:“又漂亮又有气度,不是更好吗?”
这是半年的事。
太子现在早不纠结这个了,只是看太子妃不顺眼。
看见她,就想挑她的毛病。
太子妃在外人面前,端庄大方;面对太子时,却是小心翼翼的。交待的事,极是上心。生怕胤禛等的不耐烦,说改日再来。就陪着他扯着些闲话。
话题无论怎么转,明里暗里,均是表达了太子对胤禛的看重之意。
这是女人该操心的事吗?就是操心,不能含蓄一些?
再加上皇帝说的红封之事,让他觉得兄弟之间的情谊,犹如镜花水月。表面上看着挺美,其实都是假的,摸不到,更抓不牢。
胤禛觉得很无趣。
他又想到了今日于成龙和温达对苏樱的夸赞,心情渐渐又好起来。太子又如何,娶的媳妇又没我的媳妇好。
哼,差远了。
正往毓庆宫赶的太子,打了爽快的喷嚏。
工部这件案子,让他彻底感受到了有人相助,是件多么有利的事。非但王新命这个工部尚书的威胁没了,以后的河道总督也被自己抓死在了手里。
河道总督可是肥差。
老四这件事,干得真漂亮。
更让太子欣慰的是,胤禛是他自己经营的关系。不像他的其他支持者,都是索额图经营的。
此时太子又觉得索额图老了,思想顾虑太多。若不是他严令叮嘱索额图,一定要去和老四打招呼。老四哪里会在上奏呈之前,给他写书信。
若不是如此,工部的帐,也不会在昨日就给结了。这也让沙穆哈知道,忠诚的跟随着本宫,前程无量,万事无忧。
“四弟这趟差事办的不错,二哥给你奖赏,你想要什么?”
太子见了胤禛就直奔主题的说话。
“为殿下做事,是臣弟的本份。”胤禛答。
太子亲热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说过你多少次了,叫二哥。你我是亲兄弟,什么臣不臣的。”
屁个亲兄弟。有用是兄弟,无用是个屁。胤禛忙说:“谢谢二哥。”迟疑了一下,又说,“弟弟还真是有所求。”
太子正怕他不提要求呢,不提要求的人,心里图谋的更多。有要求就不怕了,有要求的人,就能探知他最在意的是什么。
诚心诚意地笑道:“四弟尽管说。”
……
胤禛从毓庆宫出来,已经是傍晚了。又去了顾家,顾八代同他商议着,把自家这处宅子卖了,去朱家庄住。山清水秀的,离学堂又近。
说个没完没了。
硬留他用饭。
胤禛突然发觉老师真的上了年纪,说话颠三倒四的,同一个意思翻来覆去的说。
听的极是不耐烦。
匆匆用过晚饭后,寻了个理由脱身,直奔回府。
“戴铎是跟马房里的老李头学的写字,老李头是主子爷开府时,卖身入府的。当时去西市挑人的是田嬷嬷。”
“田嬷嬷说,她是去挑灶房上的粗使婆子,老李头主动找她搭话,说自己孤家寡人,会养马,问府里需不需要人。
“不要卖身钱,给口热饭吃就行。田嬷嬷看他可怜,人也硬朗,就把他领进了府……”
苏培盛叙叙地汇报着胤禛安排他调查的事。
听到这里,胤禛插话问:“老李头不让另外三个人跟他学字吗?”
苏培盛慌忙回答:“戴铎主动招呼他们一起学,他们觉得一个养马的,识字没啥用,就都没学。由于戴铎勤快,不但把老李头活,都给干了,还经常帮助其他人,说话也和气。大家不约而同的,把这事瞒了下来,谁都没对外说。”
“他们觉得这是不务正业,被主子爷知道了,会被斥责惩罚。奴才去问时,他们一开始还都不说。”
转话又说:“是他们愚昧,见识短浅。主子爷怎么可能责罚,在宫里时,常常鼓励大家学字的,奴才就是入了东三所才……”
胤禛打断了他的话:“老李头的背景调查了吗?”
“刚入府时,高总管就托奴才调查过。是北方人,他自己说是自小离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