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上锁,羽西雅伸手摸了摸。
那把锁一看就是新 的,程亮的金铜,不似之前她们锁门时老太监手里那把已经日久变青色的大铜锁。
一地残叶,满目凄凉。
“尔是何人,偷窥此地?”
突然身后一道威喝。
艾离儿微微闪愣,随即沉稳下来,自己一个宫女提个灯笼在此无主宫流连,确是会被怀疑。
转身准备福身就走,旋即愣住。
历目喝问的正是御林军副统领,贼王的影子——玄机。
而他身后威仪而立的正是那出征了两月余的贼王。
仿佛比之前更冷峻了——他的脸孔。也更清瘦了。神态冷若疏离。
曾经总是戏虐逗她的凤眸深邃的藏着看不清内容的星星点点。
“咳,贱婢,王上在此还不拜见。”
玄机见这陌生的小宫女见了大王也是如无数花痴般看呆了眼,怒喝道。
艾离儿伏身跪拜
“奴婢,乾坤殿二等宫女艾离儿,因为要给大王晚宴上送暖炉,走迷了路,请大王恕罪。
”
山莽没有理会她,迈开步子继续绕着千禧宫的院墙缓步。片刻,突然驻足回转身看那已经提着宫灯消失在夜色中的瘦削的身影渐渐与黑幕融为一体。
怎么这声音和羽奴如此象——还有那瘦削匀称的身形。
兀自摇摇头,睹物思人,来到千禧宫竟以为听见羽奴的声音了。
“把门打开。”
“是,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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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离儿提着油灯快步走过山莽的视线,在一处红枫后停歇。回头向千禧宫方向望着。
远远的就能听见铁门打开的‘支支扭扭’声响。
贼王不是在晚宴重臣们,跑这来干啥?
想起刚才的巧遇,不禁心跳。还好,没有被注意。
是啊,如今的她也不会被注意了。
奚林泉只想让她来做个给她妹子牵线搭桥的中介,至于她的脸谱的长相——当然越普通越好。
于是,黄白净子的面色,斜插入鬓的飞黛眉变成了平淡的稀落眉。腮边嵌了颗黑痔。樱唇也被那面皮贴的改变了原本樱桃状的弧度和 曲线。她现在的模样顶多算稍有姿色,若是在市井小镇还算个中等之姿,在这美人如林的王宫是掉在宫女堆里都找不到。
唯有那无法易容的眼睛依旧是美的令人沉醉。
艾离儿回到乾坤殿少不得挨了槿姑姑一顿骂。好在艾离儿早就知道这槿姑姑刀子嘴豆腐心,耐着性子垂头嘿嘿认错一声也就算了了,新来的宫女在巨大的王城了迷了路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儿。
刚垂着酸胀的腿回了房就被绿萍拽到里面插上门。
“公主,晚上玩在王宴上侍酒,你猜我听到了什么?”
艾离儿爬到榻上先枕头垫了个舒服的姿势。
“累死了。说吧,啥事。”
“王上罢免了玄参大人御林军统领的职位,责令他去中原做守关总兵。所以今晚酒宴上没有看见他,此事还未下旨,是奴婢听两个老臣议论说的。”
绿萍边给艾离儿垂着腿边难掩小兴奋。
艾离儿耸耸肩
“这有啥呀,有什么乐的?”
“公主,这还不说明啥啊?明显就是王上对玄参在他走后处理的一些事情不满意嘛。什么事呢?也许就是我们千禧宫被诬陷的事。”
真的是吗?那贼王,他倒是有闲心兼做后宫总管。
艾离儿没说晚上在千禧宫门口遇见了贼王的事。不知从何说起。说了,绿萍肯定又要借题发挥。
她回到陌水宫不是为了再见贼王的。她的心一直排斥着和他之间发生的某些事。
她只是来找她的羽毛衣,来惩治暗害她的歼人。
“绿萍,困了,睡吧。”
第二天是冬至,一年中最冷的一段时光就要来到了。
这一天,在乌冥国是个极重大节日。
三天之内君不听政;民不开市。
大王要在这一天登坛祭祀天地。然后和妃嫔共食祛寒娇耳汤。
早上,槿姑姑突然把艾离儿喊去。
“艾离儿,昨夜你去哪了。”
槿姑姑三十出头也曾是当年秀女中的佼佼者,只因大王不进永巷,年华蹉跎,慢慢考了女官勤勉做事被全福认为行事周瑾,分到了乾坤殿。
艾离儿忽听槿姑姑如此发问,仍是蹊跷,昨夜都说过了啊今天还问啥意思?。
“回姑姑。昨晚奴婢不当值,是那边的瑞心回来说大王手炉将要没炭了,所以奴婢自作主张本是要去芙蓉苑晚宴给王上送手炉,只是不熟悉宫里道路,迷路了所以——”
槿姑姑不耐的打断她
“本官是问你去到了哪里?”
艾离儿脑筋一转
“额——一处落锁的宫苑,奴婢走到那里知道不是晚宴之地就回转来准备再问清楚的,结果看见几个伺候王上的宫女都回来了,所以就没去。”
“哦。”
槿姑姑上下打量艾离儿。眼光审视疑惑。这妮子样貌普通稚气,不像是能魅惑主上之人。但是?
“那你遇到了谁?”
艾离儿心下一惊,话里有话啊。
“奴婢见到了一个将军命我拜见——王上。”
艾离儿偷眼看着槿姑姑的神态。
槿姑姑恰在此时收起表情,故作平淡的道。
“今日祭祀后的祛寒娇耳汤王家席宴,你去伺候王上。”
“啊?我?”
艾离儿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