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杀!”
“将云梯竖起来,推到城头上!”
“时刻注意那架云梯,不要让他们把云梯靠到城头上。一旦发现有靠过来的迹象,马上挥舞你们手中的斧子,砍断云梯。”
“快,大家再快些,奋力向城头投掷石块,掩护步军的将士攻城!”
“快,咱们的投石车呢!赶快反击,瞄准安西军的投石车,就算砸不中,也要吓安西兵一跳,让他们发射石块的速度慢一些。”
“不要怕弓箭,大食兵的弓箭和咱们的弓箭一模一样,这样近的距离,根本穿不透盾牌!奋力向前冲!”
“安西军的弓很难把箭矢射到城头,即使射上来了箭也软弱无力,伤不到你们的!”
“城墙上已经有了许多可以攀爬的凹陷了,抓着这些凹陷爬上去!”
“快,快,沸油沸水烧好了没有?粪水烧开了也行,从这里向下泼!小心被泼到自己身上。”
“扔手雷,所有人扔手雷!离着城头只有几尺距离了,只要用手雷阻拦他们一会儿,咱们就能登上城头!”
“穿着铁甲的人上前,不要怕手雷,手雷碎片刺不透你们穿的铁甲!”
“冲,已经杀上城头,冲!”
“快扔手雷,把安西兵都炸死!炸死他们!”
……
“鸣金收兵吧。”刘琦站在登楼上,双目紧紧看向对面的库法城南城墙。他看了好一会儿,忽然,身上的气势松懈下来,对铺兵道。
“中尉,今日终于有将士攻上城头了,现下天还没黑,是不是继续攻一阵?”铺兵听了命令,迟疑着说道。
“不必,立刻下令鸣金收兵。”刘琦摇摇头。
“是。”铺兵答应一声,对楼下呼喊起来,楼下的护卫赶忙跑去营寨门前高台,告知一人。这人敲打铜锣,向攻城将士传达收兵的命令。
“虽然天还没黑,可最多再过小半个时辰,天就会全黑下来,无法继续攻城。而小半个时辰,就以适才大食军守城的劲头,我军根本不可能在城头上稳固占据一片地方,天黑后就会被赶下来。
既然占据一片地方也无用,不如提早守兵,让将士们少死伤几个。”从登楼下来的过程中,刘琦略微解释几句。
“是,属下明白了。”铺兵答应一声。
从登楼上下来后,刘琦径直走向李珙所在的帐篷,正好遇见郎中从里面走出来,立刻迎过去问道:“殿下此时怎么样了?”
在他又开始忙碌的指挥后,每日在李珙这里待不了多长时间,吩咐侍卫一旦见到李珙发病立刻叫郎中来。所以此时郎中从帐中走出,可见李珙的病刚刚发作完毕,他因此有些紧张,赶忙询问。
“殿下的病,中尉,请恕老朽医术不精,殿下的病,恐怕拖不了多久了。”郎中斟酌着说道。
“苏郎中,还望你尽力为殿下诊治,一定要让殿下多活几日。”刘琦立刻说道。
“我明白你的顾虑。可你不必太有压力,喘喝这种病无法根治,这一点谁都知道。你只要尽己所能,尽量诊治,让殿下拖过库法城被攻占的时日,我就不会惩治与你。”他又道。
“老朽尽力而为。”苏郎中只能这样说了一句。
“若是有甚底需要,尽快与我说,我一定满足。”刘琦又嘱咐一句,这才放他离开,走进帐篷。
“你一定恰好遇到苏郎中,又拖着他说了几句话吧。”他刚刚走进帐篷,侍卫刚刚通传一声,就听李珙这样说道。
刘琦赶忙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李珙躺在床上,脸色有些苍白。此时他一边说着,一边就要从床上坐起来。
“丰哥,你就老老实实在床上躺着,不要想坐起来了。”刘琦赶忙快步走过去,按住他的胳膊说道。
“我的病没那么厉害。”李珙笑着说道:“我住的这间帐篷足足围了三层,风根本吹不进来,就算坐起来也不必担心吹风。
而且适才苏郎中也没说我必须时时刻刻躺在床上休养。我坐一会儿无碍的。”
“丰哥,你还是多躺一会儿,过一会儿吃饭了再坐起来。若是实在无聊,就叫人过来读书给你听。我记得马侍卫是识字的。”刘琦却仍然按着他的胳膊不放。
“军中带的书我都已经看过、听过了,自己看还有些意趣,听一点意思都没有。”李珙见他不松手,只能放弃坐起来的打算,又说道。
“若丰哥烦闷了,做些别的解闷的事情也好。”刘琦又出言安慰。
“我想听听你说攻城进展。”李珙却说道。
“这也没甚好听的。”
“刘琦,即使你不说,我去询问也没人不敢不告诉我,所以还是你亲自与我说,更好些。”
“既然丰哥想听,我就说与丰哥听。
只是,即使说起来,也没甚好说的。今日已是攻城第十五日,与昨日差不多,从清晨起我军开始攻城,投石车团发射石块掩护;大食人守城,大食人的投石车施以还击,想要砸毁我军投石车。
双方交战将士都十分勇猛,奋勇与敌兵交战,我军反复要攻上城头,大食兵拼尽全力不让我军攻上城头。
适才,就在我下令收兵前,一团波斯兵冲上城头,可大食兵随即反击,用手雷炸我军将士、随后冲上来拼死交战,又将我军将士赶了下来。
我觉得再打下去也无法夺取城头,离天黑又只有小半个时辰,于是提前下令鸣金收兵。
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