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挖开旁边这条,叫做啥,幼发拉底河的河堤,引河水灌库法城?”丹夫又说道。
“你这个想法太异想天开了。幼发拉底河也不是地上悬河,哪里能用来灌库法城?”米特笑道。
“可以截断水流啊!”丹夫又道:“截断上游的水流,在截断的时候挖一条河道通往城墙,然后放开水流,用水冲城墙。”
“不成,不成。”曹方豪摇头道:“就算攒了几天的水,用新挖河道强行改变水流的方向也靠不住,没多少水会冲到城墙上。”
“那为啥太原总是被水淹?”
“详细的我也不知道,可太原附近的地形肯定与库法城不一样。”夏传涛道。
在场七人,只有曹家兄弟来自中原,可他们都是关内道人,不是河东道的老家,从未去过太原;家里也没出过文臣武将,不会知道太原是啥样子的。
但他们都是打过许多次仗的人,即使没见过太原城,根据自己的作战经验也能判断出这一点。
甚至丹夫自己,说完这句话也意识到不该问,又说一句:“想要最快破城,最好的法子就是用水火之力,现下水是不能用了,也不知道火能不能用。”
“火怎么用?”宋五反问:“在石块外面包裹一层油纸和干草,发射前点燃?”
“这也是个法子。”米特点头:“调高投石车,确保石块打进城里而不是城头上,大食将领总要分出人来灭火。”
“用处不大。”夏传涛却说道。
“要么用不到,要么用处不大,我看咱们也想不出来有用的法子了。”曹方峰嘟囔道。
“这才对。”米特却笑道:“这才正常。若是咱们能轻易想到妙计,不说能当上都尉,至少可以当上书记,为将领们想计策。”
“说的是。”众人都笑道。他们适才争辩的有些激烈,一时都忘了自己主要是拿这个作为话题闲聊,并不是真心要想出奇谋。
但几人话音刚落,适才一直没有说话的宋五忽然抬起头来,说道:“我想到一个计策。”
“五哥说来听听。”丹夫笑着说道。众人都不在意。
“所有将士,每人挖一块土,用布包着带在身上,攻城时在库法城城墙边扔下。
一个人扔一块土没啥用处,可成千上万将士都在城墙边扔一块土,就能将地面垫起来一大块,等于库法城的城墙矮了,咱们想攻破库法城就会变得容易起来!”
听完宋五的话,六人一时没有说话,或者盯着宋五,或者低头。宋五顿时狐疑起来。他觉得自己这个计策能算是一个妙计,可眼前六人为啥都没反应?
‘是不是我想错了,大错特错的那种?’
他正在自我怀疑,丹夫忽然跳起来说道:“真是个好计策!”
“真的是好计策。”仿佛如同开闸的洪水一般,众人纷纷说起来:“这个计策不仅没有任何额外损伤,还能起到很大作用,真是好计策!”
“好计策,好计策!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哈哈,大食人垒城,咱们在外面垫城,反正用土殿也不用像垒城似的要求规格齐整,随便扔土就成,真是好计策!”
“五哥,你是怎么想到这么好的计策的?”
面对众人突如其来的夸赞,宋五一时接受不能,过了一会儿才回答:
“我想到这个法子也是受了丹夫启发。
适才丹夫提到从幼发拉底河挖一条水道至库法城城墙边,我当时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竟然想到一个问题:‘挖一条水道,挖出来的土放到哪里?’
我不知道为啥,继续深想这个问题,觉得挖一条水道挖出来的土一定不少,没准都可以重新垒一座库法城了。
然后,我脑袋里忽然浮现出这个想法:是不是可以把土都堆在城墙边,让城里城外一样高,我军攻城不就方便了?
后来又想到,其实不用挖出一条水道,直接吩咐将士们挖土,每人挖一包土就行了。”
“宋五哥你真是聪明!”米特立刻又夸赞起来:“竟然能从丹夫异想天开的一句话里联想到这么好的计策。”
“我那一点不异想天开!”丹夫本也想夸赞,闻言立刻瞪着米特说道:“而且我还给了宋五哥启发,就算我那个计策没啥用,也比你想的强!”
“不要吵了。”夏传涛见米特想回嘴,立刻止住,又对众人道:“大家都觉得这个计策是个妙计吧?”
“当然!”
“这不是妙计,啥是妙计?”
“虽然我脑子不灵光,自己想不出妙计,可一个计策是不是妙计还是能看清的。这个计策想不出任何问题,当然是妙计。”
五人纷纷说道。
“好,既然是妙计,中尉又急于破城,咱们也不拖延,立刻去向中尉禀报!”
“现在?”坐在帐篷口附近的曹方峰掀起门帘看了一眼,说道:
“都已经快到亥时,咱们也该回去休息了。今日交战结束的早,中尉又累得很,已经睡下了吧,现下还是没去打扰他了,明早再去不迟。”
“可不是这个道理!”夏传涛又道:“这种妙计,早一时告诉中尉,就能早一时起到用处,现在去告诉中尉与明早再去告诉可不一样!
而且现下还没到所有将士安歇的时候,中尉多半还没有睡下,也算不上打扰。”
他说着,伸手抓住宋五的胳膊站起来,又道:“不管你们去不去,我是一定拉着宋五向中尉禀报的。”
“同去,同去!”米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