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庄所有的人都收起了笑脸,严肃起来,原来珍珠的内心深处是这么的为大家着想,他们居然还取笑她,想看她出糗,真是该死!
三叔第一个站出来道:“既然珍珠这么为我们着想,不管成不成,我们试试总没什么的,这里的人有好几个是种地的好把式,这事儿就交给他们了,成了我们都高兴,不成也尽力了,不要辜负了珍珠丫头的一片心意。”
大家全都点头附和,这做的所有的事都是为了他们,而且又不用他们出钱,只是出出力就可以,如果再说什么咸淡话,那就真是不知足了。
他们是皇庄的奴才,已经比那些佃农舒服多了,起码一年的吃喝不愁,赶上主子高兴,还能赏些个,别人眼红的不得了,可就这样,也没有跟着珍珠舒心,就是逃难的路上受了些罪,可如果没有那些罪,说不定他们早就灰飞烟灭,尸骨无存了,比起那些冻饿而死的难民,他们又是幸福的,现在珍珠出了个主意,不管这个主意看着多么的荒唐,多么的天马行空,他们都会努力去做的,为了自己,为了感谢珍珠,他们都会做的。
珍珠看所有人都点头了,就道:“大家这几天也四处看看,看那里不碍事,有空地,不管是山上还是谷里,我们可以选,大家衙了,我去和族长说,如果这事儿成了,不光我们的口粮问题能解决,山里的人也可以有更多的选择......”
“娘子,我都听了半天了,你说的这些,也够诸位叔爷忙活一阵子,你全说了,他们也得好多天以后才能干完呢。前面说的这些就让他们先去干,你呢,回去吃饭,吃完了饭再忙,不然他们地方是衙了,可你都累倒了,以后的事可要指望那一个?”松花上前不由分说,拉起珍珠往回走。
原来大早晨珍珠就赶来和大家说事情都没有吃饭,所有人都心疼的看着她,道:赶紧回去吃饭。这事儿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干成的,吃完了饭再过来。有的就让她注意身体,可以看的出来。是发自内心的担心她。珍珠在大家的关心声中,心疼的目光中,被松花拉走了。
接下来的日子,珍珠东颠西跑跟大家看地方,有时候哈飞和阿罗觉得好玩儿。也就跟着跑跑,珍珠也有意无意的让哈飞跟着,因为这里哈飞比大家熟悉很多,如果这里有他说的什么毒气瘴气的话,想必他知道的比大家清楚,能带领大家第一时间避开。
这天哈飞又很晚从外面回来。被候着的阿诚请去大厅见族长大人了。“阿爸,你叫我?”哈飞进到大厅行礼道。
“你看看你,都十六七的人了。整天无所事事,游手好闲,你再看看人家珍珠,和你一样大,却管着三四百口人的吃喝拉撒。你怎么就一点儿都不像我儿子,我十几岁的时候。已经是族长,开始管理族里的事物了!”哈族长看着面前还一副大男儿样子,脸上稚气未脱。
“阿爸,我这几天一直和珍珠学习呢,他们村的人要种地,这几天让我带着到处找地方呢。”哈飞对哈族长的训斥,充耳不闻,笑嘻嘻的说着。
“找地方?种地?我们山里可种的水地可是有限的,是绝对不会给她们种的,你不要被那丫头的几句好话给忽悠住了,把人带到我跟前,让我为难。”哈族长严肃的道。
“阿爸你说什么呢,人家珍珠才没想种水田呢,就是你让她种,她都要考虑考虑的,她们怕不小心沾染上虫疫,人家根本就没打算种水田。”哈飞脸上恭敬,眼神中带着些许鄙视的看着哈族长。
哈族长被哈飞鄙视的眼神刺痛了,神情一下子黯淡下来,坐在椅子上喝茶,半天没说话。“孩子,你太小了,也太不懂事了,你知道什么,汉人有句话叫人心险恶,人情薄如纸,你是没经历过大的阵仗。这人都没饭吃了,还管什么礼义廉耻,就是知道做了这件事是不要脸的,可也得做。唉,孩子,我只希望在我的有生之年能看到神庙有主,能看到神女出现,能看到你得心应手的管理家务族务,这样我们大山的子民就能得到庇佑了,我们蛮族也有个掌事之人,再也不像这断了线的风筝,随风飘荡。在神女的羽翼下,我们也能平安喜乐的过些年太平日子。王家庄的人如果不想种水田,那就随她们去吧,大山我们有的是,选上那座山,就让她们折腾去,珍珠毕竟救过你,不能让别人说我们蛮族刻薄。”
哈飞此时此刻觉得自己的阿爸好粗俗,好虚假,如果珍珠她们要种水田那就不是恩人了,只有不种水田的时候才是恩人,这都什么逻辑呀,看人家珍珠,整天笑语嫣然的就把所有事情都解决了,还能充分的照顾到各方利益,让人看了就神清气爽,舒服快乐。怎么自己阿爸整天除了算计这个就是算计那个,想的全是自私自利的事儿,前几天和马家打架,马家是那么好惹的吗?手里拿的都是刀剑铁棒子,他们蛮族要不是仗着人多势众,怎么会有便宜占,主要是这事儿完全可以避免,他偏偏坐在家里喝茶,充耳不闻,弄的好几十个族人没了命,有的现在还躺在床上,或者这一辈子都要睡在床上了,都不知道整天是怎么想的。
“阿爸,如果没什么别的事儿,我就先回去了,这几天珍珠他们看中了一个小山头,我明天说好要陪她们去看看呢。对了,她们说需要许多的稻草和枯树叶什么的,让我帮着找找,如果谁家愿意卖的话,她们愿意出钱买。”哈飞说完转身回自己的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