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天是药巫过来看病诊脉,从上到下一点一点的把孔方摸了个遍,弄得孔方浑身不自在,面红耳赤,药巫一脸平静,视而不见孔方的窘态。蛊巫在一旁坐着看着哼了一声,道:“我说孔书生,你一个残废,有谁会喜欢你,脸红什么,省省力气吧。”
孔方的脸一下没了血色,愤怒的盯着蛊巫。
“哼,看什么看,看看我你如果就会走了,那就拒看吧。”蛊巫有调戏孔方上瘾症儿,看到孔方愤怒,窘迫就感觉特别好玩儿。珍珠在一旁也没有制止,孔方要清楚的认识到,不良于行是个大大的缺点,残疾人是会被人歧视的,不管你取得多么高的成就,这也是个大缺点。
此后几日都是药巫和张颂轮流给孔方针灸,孔方本身就精通医术,对张颂和药巫给自己治疗的套路心里清楚的很,他们的治疗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还是原来的针灸老路,原来没有治好,现在也一样不行,孔方心里暗道,并对这天空翻了个白眼儿。
他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心里活动,但不知道是心里活动太过强烈还是无所谓,他的这些表现,表现的有些不加掩饰。满脸的不屑和大大的白眼儿都被珍珠看在眼里,这就是*裸的对抗和蔑视,他的这些举动让珍珠有些恼火,不知好歹!
珍珠盯着孔方看了看,想了想,对一旁的宝儿道:“宝儿,去屋里拿个美人锤给我捶捶。”外面的几个人对珍珠的话都没怎么在意,不一会儿宝儿把美人锤拿出来,站在珍珠后面给她轻轻的捶着肩背。
今天张颂给孔方扎针后,言明要扎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之后起针,说完就坐到一旁摆弄那些从山里采回来的药材去了。
开始孔方还老老实实的坐着。坐了一盏茶的时间,东看看,西瞅瞅,珍珠闭着眼睛享受着美人按摩,张颂和药巫在摆弄药材,蛊巫坐在一旁胳膊支在桌子上,用手托腮,正出着神,周围的七婶芳娘等人也在进进出出的忙碌着,只有自己干坐着。好没意思。
“去我屋里,把我的那本《资治通鉴》拿出来。”孔方对一旁的一个小子道。那个小子答应一声就往西屋走,走到半路又停下了。转过身期期艾艾的道:“先生,我我不认识字。”
“蠢材,就是窗前桌子上那几本最厚的书。”孔方皱着眉道。
珍珠摆了摆手,示意宝儿停下,拿过她手中的美人锤。指着桌上的一杯清茶,对着孔方抬了抬下巴。宝儿会意,用翠路色竹制托盘端了一杯香茗给孔方送过去。
孔方看了一眼宝儿手中的香茶,看了珍珠一眼,哼了一声,端过茶几口喝完。又放回盘中。
“我让宝儿给你端杯茶,润润喉,灭灭你的火气。亏你还是京城书院的书生,如此牛饮,当真是暴殄天物。”珍珠轻笑着道。
孔方依旧不理这珍珠,对她擅作主张给自己治病这事很是气愤。
珍珠也不在意孔方的态度,拿着美人锤站起来。几步走到孔方跟前,用美人锤轻轻的捶了一下孔方的膝盖。珍珠欣喜的看到孔方的腿动了动。动作虽然微弱,可并不是没有,是有膝跳反射的,那就是她的腿神经没有太大问题,所有的一切都和自己猜想的差不多。孔方的腿不是一点知觉都没有,他不应该成为瘫痪之人,现在他正值壮年,如果现在治好了,他就能和正常人一样行走,如果错过了这个机会,或许他就真的要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瘫子了。
“干什么!”孔方瞪着珍珠,她的脸就在他的眼前,离着他还没有半尺的距离,她头上细碎的头发,纤细的茸毛,眼睛亮晶晶,弱软鲜红的唇带着笑意,看着看着,孔方突然浑身不自在起来,把头扭到一旁,脸色酡红,“哼,你也是女人,还整天的看书,女戒都不知道,德容言功一样都没有,也不知道怎么学的!”
“孔方我跟你说,女戒我读的很熟,差不多也可以倒背如流,主持中馈,相夫教子也是珍珠的梦想,要不从明天开始,我就这么做吧。”珍珠一脸平静,又有些感叹的道。
孔方回头看了看珍珠,他也知道这些对于别的女人来说是再正常不过的,对于珍珠来说就是奢望,她担忧着几百族人的吃喝拉撒,担忧着几百族人的衣食住行,起码在没有回归平静生活之前,珍珠是不能做回女人,她每天必须以女儿身,像个男人一样四处奔忙。
“珍珠希望恒王爷驱除鞑虏之时,你可以回归平静的日子,做回女人。而且我的腿是真的不行了,你就不要白费功夫,白费些心思,还不如把心思用在别处,做些有用的事,不用浪费精力在我一个废人身上。”孔方轻声道。
“浪费不浪费的不是你说了算,只有试过了才知道,孔方也不要自暴自弃,要相信自己,懂吗?”珍珠道。
“不要自暴自弃,要相信自己,相信不相信的有什么用,又能改变什么......”孔方说的异常黯然。
珍珠没有再说什么,在孔方的腿没有好转之前,根本不可能有说服他。“孔方你的腿确实有些问题,这么多年不走动,肌肉都萎缩了,关节也有些僵死,张颂给你针灸的同时,也要给你活动这些关节,开始的时候可能有些疼,你要忍着些。”珍珠对孔方道。
“珍珠谢谢你,不管我的腿能不能行走,我都谢谢你。”孔方垂这眼睑道,他不想让珍珠看到他眼里的湿润,他不想让一个非亲非故的女子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儿。珍珠也不想孔方难堪,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