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皇后当众一句话打了脸,眼看着皇帝也没有出言安抚的意思,靖王爷也没了继续待下|尽管没有得到皇帝给予林娇娘爵位的承诺,他也并不放在心上,毕竟宗室女出嫁的时候总会有爵位的,至今尚无例外。
也因此,他没有再多待一刻,飞快地告辞出宫去了。
临上车前,林娇娘看着靖王妃面色阴晴不定的模样,心中一跳,快步走到了靖王爷面前,娇声软语道:“爹爹,今日谢谢爹爹苦心了。女儿都明白的,爹爹是为了女儿好,才入宫来的。”
靖王爷原本正为这件事而有些羞怒,听得女儿娇柔说着,抬眼又见她满面信赖之色,心情顿时好了许多。
想着日后出嫁了,这般贴心的女儿日后说不得就要不见,靖王爷不免可惜起来。
“只恨女儿长居内室,不能时时侍奉在爹爹身前,日后又山高水远的难得一见……”她说着双目含泪,抬眼盈盈看向靖王爷,后者的心一下子就软了,带了笑道:“我也想将你留在身边,只是女儿大了总是要嫁人的。”
林娇娘一双美眸盈盈凝视他,却并不答话,靖王爷越发心软,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今日你与我同坐一车,你我父女,也好亲近亲近。”
一句话出口,林娇娘顿时破涕为笑,显出灿烂笑容来,晃得靖王爷也失神了一刹那。
这边靖王妃看着林娇娘上了靖王爷的马车,双手紧紧地捏紧,上了车之后被丫鬟轻轻掰开,手心已经有几个指甲印。
看得心疼,丫鬟带着哭音低声劝抚道:“王妃娘娘,您何苦这般为难自己。”靖王妃怔愣地说:“是我自己为难自己吗?”
“如今世子与二少爷就要成人,王妃您日后就等着做老封君就好,如今又何苦为那般上不得台面的人上心。日后她出嫁了,总有拿捏她的时候。”
靖王妃怔愣地摇了摇头,口中道:“不,没有机会了。在府中都不能拿捏她,等她嫁了人,哪里还有。”
她如今脸色苍白,说话也呆呆的模样让丫鬟吓了一跳,连忙哭道:“王妃娘娘,您休要吓唬奴婢。不过是一个庶女,您若是看不过眼,随意找个由头发作一番也就是了。何苦为了她让自己这般难受。”
靖王妃的目光转向那丫鬟,一字一顿地问:“随便找个由头?然后让王爷与我更加离心?”
“那就让王爷先恶了她!”那丫鬟脱口而出,看着靖王妃的眼睛一亮,整个人似乎瞬间回过神的样子,心中尽管是觉得不妥当,却依旧是说了下去。
“今儿是诚亲王忌日,王爷向来对诚亲王多有心结,若是引着那人祭拜一番,王爷定然会不喜。若再有人从中挑拨一二,那人原本与王爷的缘分就浅,定然会失了王爷的欢心。那时候王妃若是再想拿捏,也是轻而易举。”
靖王妃听她说完,一张脸依旧煞白,一双眼睛却闪亮,慢慢地点了点头:“你说得不错。”她的视线慢慢地移到那丫鬟身上,唇角上翘,露出僵硬的笑脸:“是个忠心耿耿的。”
那丫鬟看着靖王妃似乎已经重新扬起斗志,心中顿时一松。
转而想到林娇娘身上,却并无半点愧疚之意。她原本就是靖王妃身边的人,也随了靖王妃对几个庶女并无太多尊重。如今为了靖王妃的状态而反手将林娇娘算计了,她是一点儿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
不过是个庶女,连王妃身边的大丫鬟的体面,都比不上呢。
林娇娘浑然不觉那边靖王妃对自己再度生出了恶念,此时她正端坐在靖王爷对面,手中执着茶壶,为靖王爷奉上一杯香茗。
杯子是薄得近乎透明的白瓷,杯身上画着金红色鲤鱼,浮萍衬托于下,很是漂亮。
林娇娘小心地将杯子送上,靖王爷漫不经心接过,低头往杯中一看,顿时一愣。杯中茶水青绿,香气四溢,难得的却是茶叶根根舒展,每一根都竖立在水中飘飘荡荡。
耳边传来林娇娘似乎松了一口气的娇憨笑语:“今儿难得遇到这样的状况,想来是爹爹运交华盖,说不定回去,就有好事呢。”
林娇娘抬眼恳切地看着靖王爷,靖王爷被她逗得心情大好,哈哈一笑,道:“也是我儿承心,才有这般奇景。”
他摸着胡须对林娇娘越发满意。若不是那周向荣此时实在是得罪不得,他只怕早就提出悔婚了。
如今却只能看着
着林娇娘,叹一声,再为她可惜一下。
父女二人一路说笑着往靖王府而去,走到半路的时候,林娇娘才状似不经意地提起宫中景象,说起皇帝与皇后,说起太后,说着自己对宫中几位主子的敬仰之意,却更加清楚明晰地表露出,自己对靖王爷才是敬佩。
靖王爷听得心情大好,低头抚须摇头,怡然自得。
“也不知道那位诚亲王是何人物,要让太后,陛下与皇后同时祭奠。”林娇娘状似不经意地说了,偷偷抬眼去看靖王爷,却见他脸上的神色顿时就变了。
原本他是笑微微的,现在却脸拉得老长,阴沉得像就要下雨的天空。林娇娘心中一跳,猜测这个诚亲王恐怕在靖王爷心中,也是个很重要的人物。
原本以为靖王爷会翻脸,林娇娘已经做好准备如果靖王爷说了扫兴的话自己应该说什么,却听得靖王爷忽地一叹:“诚亲王,是我与皇兄的小叔叔。”
诚亲王虽然说是皇帝的叔叔辈,可是年纪却比皇帝还要小,是先头皇帝的遗腹子,被当年做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