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周家的管事刚刚开了个头,周瑾就一块点心砸在了周家管事的身上,让他不得不停了下来,气咻咻地叫一声“瑾少爷”。
周瑾冷笑一声:“你这狗奴才,胆子倒是大。”
周家管事被他这样羞辱,脸色大变,恨不能立刻拍案而起。他颤抖着唇,瞪着周瑾,拱手道:“瑾少爷这话,老奴不敢认!”
“哦?你还不敢认?看起来,我这个做少爷的,连对下人说句话都要被丢回来丢在脸上呢。”他的笑容迅速地冷了下来,指着那周家管事,冷冰冰道:“我爹走了,我在你们眼中,就一无是处了,是吗?”
周家管事当然不敢认,正要否认,周瑾却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冷声道:“这么大的事,就没有一个人向我禀报一声,若不是县君好意,这时候我还被人蒙在鼓里!”
一番话既出,两个做管事的心中都咯噔一下,这却是他们的失误了。不管是不是将两主子放在心上,面子上确实要做足的。
如今被两人抓到把柄,院子里又站了那么多人听着,两人只觉得,一张老脸都挂不住,火辣辣地疼。
“你可知错?”周瑾冷冰冰地问着,手一伸,将自己的外裳扯了下来,里面赫然是一件蓝色素袍,比不得孝子贤孙的白衣,但在找不到衣裳的现在,已经是绝对有心。
周家管事忍住屈辱,上前跪下,磕头认错:“是小的错了,请瑾少爷责罚。”
“不敢,哪里敢责罚管事你,若是责罚了,说不得下一刻,你再来一句‘小的不敢认’,岂不是成了我闲着没事找你麻烦。啧啧,那可就是我的不是了。”
周瑾的话一落地,周家管事止不住地就抬起头。这话说得诛心,却绝对不是周瑾能说出来的。他觉得自己要不认识周瑾了。
目光落到周瑾身边林娇娘身上,他又迅速低下头,只觉得自己知道是谁在周瑾身后了,心中想着,这个女人居然这么厉害,不过这几天,居然就已经将周瑾这个纨绔子弟收服了。
这样的女人,真的是老爷说的性子好,脾气好的那个人吗?
周瑾懒得与他多说什么,丢下一句话就大步走了出去,只留下周家管事目瞪口呆。下一刻,他跳起来飞奔出去,想要拦住周瑾:“瑾少爷,使不得,使不得啊!”
周瑾大怒,在他近身那一刹一脚提出,正中他的小腹,将整个人都踢得飞了出去,几个婆子连忙去接,被他带得在地上咕噜滚成一团。
王府来的下人们见者这一幕,个个都忍住了涌上来的笑意,竭力摆出庄严肃穆的脸。这位周家少爷,果然是个脾气不好的,如今,连周家的管事都打了。
周瑾一脚将人踢出去,冷冷看着地上那一团,道:“我去给我爹奔丧,你也要拦着?你拦着我尽孝,是准备毁了我的名声?什么人给了你这样的胆子,来构陷一个主子?”
丢下这一句,他又转身就走,身后跟着明理明智,两人也都是一身素衣。“谁若是敢拦……我却不会这般心慈手软了。”
声音尚在空中飘荡,人已经踢开了院门出去了。
王府管事听着这一幕,心中已经将之前自己与周家管事赏脸过的注意都丢到了一边。周家的那位小爷是个不听话的,这
这打算,也就没有必要了。
“管事的,”正在此时,林娇娘的声音却幽幽从上首传来,慢条斯理,气息危险,“周家的管事,是准备毁了周家少爷的名声,所以才拖着不告诉他。你呢?你早就知道了消息,为何现在,才过来告诉本县君?”
“莫不是,也打算,找一找我的麻烦?”
声音冷淡地落入耳中,危险之意溢于言表。王府管事心中一凛,顾不得许多,直挺挺地就从椅子上滑了下来,跪在了地上:“县君恕罪,是老奴一时鬼迷心窍,断然不敢找县君的麻烦!”
“哦?”林娇娘冷冷地哼一声,“是吗?我还以为,你打算着,与那周家的练手,哄着我不顾周家少爷的孝期,先将婚事办了呢。这种败坏王府声誉的事,想来,你是不会做的,是不是?”
额头汗水涔涔流下来,王府管事哽着嗓子说一声是,心中暗恨自己方才居然被那管事说动了。不说这位县君此时不会让自己好过,到时候回到京城里,自己也不可能轻易将事情推到这位县君身上。
她根本就不是自己想象中那样容易被骗的人。
林娇娘见他如此上道,脸上方才露出冷淡笑意,声音依旧是冷冷的:“我就说,你也是王府忠仆,定然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的。爹爹是最讲规矩的,怎么会有不规矩的下人。”
“既然如此,你说,若是那周家提出这等无理要求……”
王府管事这个时侯,连背心都湿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