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方很适合你,山川不忘归处,青鸟隐于云深……你说过你最喜欢的……”
楼兰附近的一座小山脚下,有一片极其静谧的竹林。
萧飖说着,眼泪不自觉的落了下来,她明明不是那么爱哭的人,然而眼泪就如同止不住一般。
萧飖一边看着折扇似乎还有些温度的面孔,一边扯出一抹笑容∶“楼兰人最喜欢金器,我便用这金棺将你葬在这山清水秀的地方……折扇,你别怕……黄泉路上走慢一点,你的小将军……要不了多久就去陪你。”
“你说你喜欢看我笑,抱歉,我哭的这么难看……”
卜算天站在一旁,听着这些话,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折扇是一个与萧飖相当有默契的副将,谁都不会想到,他的归宿会是如此。
萧飖亲手合上了棺盖,又一捧一捧的洒下泥土,她亲手将他葬在了这里……
葬在了这山清水秀之间,萧飖的双手受伤不轻,还在滴着血,血液顺着手指滴到了那一捧新土上……
萧飖为他刻了墓碑,上面只写了“折扇”二字,不需多言,只此二字而已……
萧飖将折扇最后留下的一把武器折扇贴身收着。
萧飖看着墓碑上的两个字,深吸了一口气,眼泪还是在脸庞上交叠落下,她重重的跪在墓前,十分郑重的顿首。
她再没有说一句话,就这么离开了这里,卜算天一直默默的跟在萧飖的身后,出了这片竹林,卜算天也终于开口,他又一次劝道∶“小将军,你要打架的话最好还是将手上的伤处理一下,不然这双手……怕是要废了。”
萧飖顿了一下,随后像是脱力了一般朝着前面倒下去,好在卜算天及时扶住了她。
萧飖苦笑了一声,道∶“就在这包扎一下吧,我这副样子,如何回去见那些将士。”
“你呀,就是太能逞强了。”卜算天坐下来,轻轻的拉过萧飖的手,从怀里拿出了一些药粉,慢慢的撒上去。
卜算天一边擦拭着,一边说道∶“生死都是人之常情,这是天数,你也不用太过自责。”
“他本来可以好好的……”萧飖深吸了一口气,道∶“我到底为什么要回来……我不回来,也许折扇就不会死。”
“你如果一直纠结这些事,那就只会让你自己的计划止步不前。”卜算天说着,撕了自己身上的衣服帮萧飖将手包扎,青色的布条一点一点的在手掌之间缠绕。
卜算天细心的包扎之后,嘱咐道∶“你沾上的血已经凝固了,虽然不会有那么大的毒性,但多少还是会有一点,你记得找时间将体内的余毒逼出来……”
萧飖淡漠的点了点头,道∶“卜算天,你觉得我占领北蛮军营要塞的几率有几成?”
卜算天眯起眼睛,道∶“集结楼兰众人,从后方攻打北蛮军营要塞,我有十成十的把握会赢。”
“我需要那个要塞。”萧飖说着,直接起身,道∶“我会帮折扇……完成他的心愿,我要振兴楼兰,总有一天,我要以楼兰的名义攻入大岚皇城,这北蛮要塞必不可少。”
卜算天没有说话,他只是默默的跟在萧飖身后,萧飖的背影十分憔悴,她似乎很累了,但还有未完成的事,她踏下去的脚印沉寂着越来越深的仇恨……
也许这一刻,幻想真的碎了。
她已经无法回到从前,无法再做从前那个小将军了。
就算手握兵权,就算可以早边塞驰骋,她也不会感觉到一丝一毫的快乐。
偏偏在这个时候,身边却没有一个……可以拥抱的人。
宇文璟,你在哪?
几日后,京城之中,宇文璟收到了萧飖寄来的家书,他看着书信上熟悉的字,竟觉得……让一切豁然开朗就是如此简单。
原来她一切安好……
这要这样,就足够了。
宇文璟唇角微微勾起,他看着渐渐升起的朝阳,自语道∶“既然阿飖平安,那周家,也该到整治的时候了。”
这日上朝之后,京城中关于周家的事情如巨石落水,激起万丈狂澜。
大街小巷议论的都是这些事情。
“哎,你听说了吗,周家几个年轻的一辈,明日都要在午门外问斩啊!”
“嗐,自作孽呗,我听说摄政王在朝上就把周青斛斩了,周家权势再怎么大,也是臣子,摄政王可是踏踏实实的皇家出身,能惯着他!”
“这回周家可是失了大半的势力!”
摄政王府内,东方木坐在宇文璟的书案上摇晃着双腿,道∶“这回可真是大快人心了,周家用重兵去追赶小将军,反而让京城中空了下来,能让你和那小皇上找由头处置周家的人,哈哈哈,周丞相怕是要气的秃头了吧。”
“寄回来的书信上说,折扇不见了。”宇文璟道∶“你不担心吗?”
东方木轻笑了一声,道∶“信上不是说折扇在玥城失踪的吗,我在玥城看到了折扇,后来才分开的,他赶去楼兰可能要比小将军更慢一点,所以还没见到。”
宇文璟点了点头,道∶“月莲宗也传来消息,马媛似乎暂缓了最近的行动,应该是马家内部也出了什么事,萧河……很想去边疆看看。”
“这回事情算是暂时解决了,对了,大哥,你在写什么奏折啊?”东方木探头看了看。
宇文璟淡然的说道∶“我在上奏,亲自去边境慰问戍边的将士。”
“呦~找的好理由啊,还慰问!”东方木嘟着嘴,从书案上跳下来,道∶“你不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