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夫人拧了眉,半日没有言语。凌远清便也跪在她脚下,俯首不语。屋内气氛一时沉凝得让人几乎透不过气来。正在凌远清暗暗后悔自己这话说的有些太直也太早的时候,外头却忽而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太太、六爷,九秀那里使人送了东西来!”
陆夫人心中正自不快,只是对着素日最为疼爱的幼子,却是发作不得。偏偏远黛在这时竟遣了人来,让陆夫人正有一种瞌睡偏遇枕头之感,当即厉声道:“叫她进来!”
她口中说着,却又剐了凌远清一眼:“你先起来!”
凌远清依言站起,却忍不住眸带忧色的看了一眼门口。内室的夹帘便在此刻一动,揭帘进来的那人凌远清却还真是认识,那是远黛身边极是得用的文屏。
文屏进了门,便自上前一步,笑着对二人行了一礼:“太太万福!六爷万福!”
凌远清在旁觑着陆夫人的面色,知她立时便要发作,忙赶在她发作前笑道:“原来是文屏!怎么,你们秀这会儿便巴巴的使你过来,却是送了什么媳物事来?”
陆夫人虽则有心发作,但被凌远清抢了先,在文屏等人面前,她却是不好给自己儿子没脸,少不得沉着脸没言语。文屏本就是个伶俐人,一进来看着陆夫人面色,便知不好。此刻见凌远清有意给她台阶下,心中自是感激,忙笑道:“回太太、六爷的话,前儿我们院里那株昙花开了,花谢之后,秀也不舍得就此丢了,便想了个法子,做了点心,使我送来给太太尝尝,也好尽些孝道!”
陆夫人听得冷笑了一声,道:“你们秀尽孝道,怎么却使你送来?这孝道倒尽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