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童向南突然打了个响指。
听到响声,我眼前猛地恍惚了一下,下一秒钟,就发现自己被人紧搂在怀里。
搂着我的只能是顾海涛,或者说是骆寅生。
我挣脱出来,见他满脸涕泪愣在那里,像是才从梦里哭醒,还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我看向童向南,见他微微点头,才反应过来,他是催眠了顾海涛,但貌似同时也把我给催眠了。
沈芳云和吕信、梁开元一样,都只是意识的存在,所以整个过程中,我并没有离开顾海涛身边。
童向南来回走了几步,故意发出沉重的脚步声。
顾海涛总算是彻底清醒过来,抹了把脸,左右看了看,问我:“这是哪里?”
“是我家。”童向南说道。
顾海涛看向他,“你……你是那个混蛋心理医生!”
童向南微微皱眉,冲老詹招了招手。
看到老詹过来,顾海涛又再露出诧异的神色:“你怎么也在这儿?”
老詹疑惑道:“你认识我?你是?”
“我是寅生啊!”顾海涛又再抹了把脸,转向我说:“我想起来了,我是骆寅生!”
老詹愣了愣,跟着就像螃蟹一样用力挥着手,横向走了好几步:“扯淡!扯淡!扯淡!”
童向南沉声说道:“尽管这很不可思议,但我可以肯定,他真的就是骆寅生!”
老詹又是一愣,走回来,一手扶着桌子坐了下来,瞪眼打量着顾海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说:“他本身叫顾海涛,是我的同学。今天早上见面的时候,他就说自己不是顾海涛,是另一个人。”
顾海涛点了点头,“现在我想起来了,完全想起来了。我是骆寅生。”
老詹又再摆手:“这也太扯了,你才多大……”
顾海涛立刻说道:“记不记得胖子排档?那回咱们一起吃小龙虾,跟一帮小子打架的事?我当时替你挡了一酒瓶子,这里挂了彩。”
他指了指右耳后侧,跟着说道:“还有,那次去银尊ktv,你喝多了,说什么都要替那个露露赎身……”
“行行行!别说了!”
老詹满脸涨红,“你真是寅生?”
童向南深吸了口气,也坐了下来,“我用了半下午的时间做准备,对他进行了深度催眠,就是为了要证实他的身份。现在可以肯定,他就是骆寅生。”
老詹抓耳挠腮道:“我之前才在疗养院见过寅生,他确实不对劲。可他怎么可能会变成另一个人呢?”
我说:“你觉得骆寅生不对劲,觉得他牌路小气,那是因为,他才是我同学顾海涛。这两个人……貌似互换了身份。”
童向南说:“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骆寅生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这个秘密足够证明他的身份。那就是,他妻子季巧梅的忌日,正好是他的生日。”
“你是怎么知道的?”顾海涛问。
“是上次催眠你的时候,你自己说的。从那天起,你就没再过过生日。也没有人知道,你真正的农历生日是几号。”
童向南扶了扶眼镜,干咳了一声,“我相信你是骆寅生,但还是想请你,把你和你妻子的事再详述一次。”
顾海涛点了点头,“我爱人叫季巧梅,比我小四岁……”
骆寅生是在西南某地上大学的时候,结识了季巧梅。
对于两人相识、相知、相恋的过程,骆寅生说的十分详细。
骆寅生毕业后不久,就和季巧梅结了婚,并且打算留在当地发展。
哪知道婚后半年,季巧梅的父亲被查出患了绝症。
老人家临终前的愿望,是想抱外孙,但没能实现。
一年后,老人去世,相守半辈子的老伴儿受不了打击,没多久也跟着去了。
为免妻子触景生情,骆寅生决定带着季巧梅回到了自己的老家。
骆寅生早年丧父,青年丧母,岳父母去世后,妻子等同是他唯一的亲人。
因此,他对季巧梅呵护备至。甚至于,他们的儿子也随季巧梅的姓,起名叫家宝。
一家三口本来和睦甜蜜,哪知道天意弄人,季家宝刚过周岁,季巧梅就被查出患了癌症。
发现的时候,已经是晚期。医生说,季巧梅最多只剩一年的时间。
但是,季巧梅创造了奇迹。在西医建议放弃治疗后,季巧梅倚靠中药,硬是撑到季家宝四岁。
顾海涛定定的看着满桌吃剩的菜肴和蛋糕,涩声道:
“那天半夜回到家,看到巧梅做了这一大桌的菜……她的精神特别的好,还破天荒的说想要喝酒。那时候,我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巧梅的手艺很好,她烧的菜,比……比这菜味道好多了。我们一起吃蛋糕,一起喝酒吃菜,我一直都提心吊胆的……
我在心里求老天爷,千万别让巧梅离开我,我愿意用自己的命换她的命。可老天爷不开眼,饭还没吃完,巧梅就走了!”
顾海涛抹了把通红的眼睛,“我拼命挣钱,是为了有一天,能带巧梅去国外治病。可是我没能拼得过时间。如果早知道会是那样的结果,我会用所有的时间陪着她。”
童向南咳嗽了一声,说道:“相信谁也无法解释,骆寅生和顾海涛之间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互换的现象。我认为现在首要的一点是……”
不等他继续说下去,顾海涛忽然就说道:“那位老先生说过,我和巧梅还有夫妻缘分!我相信他说的是真的!我现在什么都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