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嬷嬷心底发寒,抬起头往四周看了看。小董氏因为小产,现在还在德馨院躺着。屋子里里的人,都不是自己一个嬷嬷能左右的。咬咬牙,吴嬷嬷道,“收到大娘子的礼物,夫人不知道多高兴,当即就命老奴锁在库房。那盒子的的确确没有换过手。”
徐楹心里冷笑,继续问,“夫人库房里有几支人参?”
“三支。另外两支是夫人的陪嫁,都是上百年年份的,当时没写在嫁妆单子上。”吴嬷嬷赶紧抢道。这要是说错了,大娘子让人去库房查,还不得露馅?
“所以夫人不舒服的时候就取了我送得人参?”徐楹朗声问道。
“可不是?因夫人舍不得,当时炖汤的时候,老奴也只剪了几根参须……”
“老夫人,老爷!”小董氏顶着一张苍白的脸来到慈安堂,比平常的端庄更多了些娇弱可怜。“你这刁奴!平日大娘子与我最是和睦,怎么可能给我送泡了红花水的人参!”
徐楹低头看着用金银彩线勾出的五彩裙边,这么多年还是这一招。这哪里是在给自己开脱?就差明着说自己送的人参室友问题的。
主座上的徐桓脸色不怎么好看,还是道,“既是没有用完,就劳烦卫太医验一下那人参有没有问题。”卫太医欣然领命。慈安院的丫鬟就随着吴嬷嬷去德馨院的小库房领那支还没用完的人参。
小董氏虚弱地靠在丫鬟身上,用白色的绢帕按了按湿润的眼角,“阿楹,你放心,无论结果如何,母亲相信你肯定没有陷害母亲!”
站在徐楹身后的紫竹此时正低着头,此时白眼一翻,心底暗骂,您当然知道了!您有没怀孩子。
清澈的双眸定定地看着小董氏,徐楹灿然一笑,“清者自清,我相信父亲一定能找出那个害了母亲的凶手!”
小董氏此时还不知,自己的好女儿徐槿已经不止一次地给自己喝过“红花茶”,否则也不会镇定地对着徐楹笑得温婉大方了。
人参很快就取了过来。同行的还有闻讯而来的徐桓。至于徐槿和徐槐?早在徐桓参加乡试的时候就被董家接去小住了。
徐霖看了一眼,就让卫太医验。卫太医一阵观色辩气,道,“这支人参主干部分没有不妥,只是每个小须都被浸泡了至少一年的红花水。”
小董氏一听,颤抖道,“你们不要说了!阿楹不会害我的,阿楹不会的。”
徐桓看了一眼那支参,皱眉道,“阿楹,你送给母亲的人参不是月前在仁和堂买的吗?”
屋里一静。仁和堂是大楚有名的医管,最重要的一条是不卖害人的药。别说买到用红花泡过的人参,就是要买红花都得患者亲自到店子里买。你要是实在伤得走不动?没问题,医馆大夫免费上门诊断总行了吧!徐楹当时听到小董氏有孕,就怕小董氏出幺蛾子。只是礼如果送轻了,不说别人怎么说。就小董氏都会泪眼盈盈地问,“最近母亲哪儿做的不好?”是以,徐楹花了高价到仁和堂买了一支年份不怎么高的人参。
“我就知道阿楹才不是那种人!”小董氏高兴道,“只是仁和堂的人参不是都有专用的盒子吗?”小董氏心里在滴血,要早知道那是仁和堂出来的东西,她说什么也不会打那支人参的注意,就是打,也该换个泡药水年份少的。
徐楹看小董氏笑容僵硬,心情又好了几分,“看母亲说的哪儿的话!说到那盒子,都怪紫竹那个缺心眼儿的,拿回来的时候磕了个脚。儿总不能用坏盒子装东西送给母亲,就换了个盒子。”
徐霖轻咳几声,掩住眼中的笑意,“既然如此,那这支人参哪儿来的?阿楹送的人参又到哪儿去了?”
小董氏脸白了白,她也想知道是谁在她的小库房动了手脚。今天能换药,明天是不是就能搬空?
吴嬷嬷见小董氏的脸色就知道坏了,急慌慌道,“夫人!说不定是在大娘子那儿就换了啊!”
小董氏怀疑的目光扫过徐楹及其身后一众人,幽幽道,“我院子里小库房的要是从来都是奶娘管着。奶娘再忠心不过了。”
徐楹知道小董氏这是想将责任推到自己院子里。在小董氏那儿,就算找个顶缸的也不能是她院子里的。因此,徐楹双眼微瞪地看着小董氏道,“母亲!儿眼神再不好也不可能让婢女在眼前换盒子也能把东西换了吧!不过,母亲怀疑也是有理由的,我这就叫青梅青菊将我院子里的人参全摆弄到慈安院来。还请香昙姐姐搭把手。”
徐霖有些不悦地看了眼小董氏,“既然如此,明福明禄!你二人带着人把所有院子里的人参都拿过来吧。还请夫人行个方便。”最后一句显然是对着小董氏说的。
小董氏脸色更加苍白,只盼望那些人搜查得不要那么细致。
徐林氏被冷在一边,见了空连忙插话,“大哥随便让人收!我让我的大丫鬟喜儿跟着。我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徐霖无奈地道了声谢。
徐桓想了想,接口道,“父亲,只劳烦卫太医,卫太医也太累了,不如我让常平再找个医师过来?免得卫太医忙中出错?”哼!小董氏,别以为我没看到你和卫太医眉来眼去的。
“这,我们府上一贯用的是卫太医,这样做……”不好吧!最后三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被徐霖驳回,小董氏第一次恨自己为什么说话那么慢。
“这样也好。”徐霖一口肯定。“就去找仁和堂的吧,反正出了事的是他们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