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少卿在另一间牢房,见墨霈衍到来,他走来,颔首道:“王爷,照伤口来看,此行对方的兵器多是刀,大多一击致命,而宋楷瑞,应该是为了泄愤,所以才将其碎尸。”
“不是。”乔卿酒突兀出声,打断了宋少卿的话。
地牢内,众人的视线都不由转看向出声的她。
只看她蹲在宋楷瑞的左胳膊旁,抬眸望着墨霈衍,道:“宋楷瑞是在生前,被人肢解的。”
屋内人,瞳孔一缩。
墨霈衍上前两步,望着她所指的伤口处。
她抬眸看向了胳膊不远处的半截木头。
“死后碎尸,皮肤组织不会干,但他胳膊伤口处的皮肤已经出现干涸现象,很显然,他是在生前被肢解的。而且断处整齐、甚至连他身后的刑具也同时斩断,所用兵器必定极其锋利!”
话落,乔卿酒又抬眸看向了墨霈衍,她说:“对方肢解这个人的目的,应当是要逼问什么事?而且割下了他的头颅,想来已经得到了答案。”
墨霈衍想起上次遇到cǎi_huā贼时,乔卿酒的分析和最后的结果。
他抿着唇,随着她视线看了一眼,而后点头道:“承悦,让你的人盯紧将军府,年回,让皇上下旨,宣在将军府做客的商贾即刻进宫面圣。”
尉迟承悦沉着脸,视线还在紧盯乔卿酒。
年回则是脸面颔首:“是,主子。”
他说完欲转身离去,就看到了门口瞳孔呆滞的墨逸轩。
墨霈衍也察觉到一丝异常,抬眸看去,便是眉心一蹙。
冷着脸,“谁让你来的?”
墨逸轩被吼得浑身一颤,抬起头,艰难地望着墨霈衍,颤着声,道:“皇,皇叔。”
“带他回去。”
墨霈衍都不理会,厉声吩咐着。
年回立马将人拽着,运起轻功迅速离开地牢。
墨霈衍又道:“跟上去。”
“是!”地牢中,回荡着年情的回应,却始终没见过她的人。
乔卿酒看着一番动作,蹙了眉。
“墨……”
“你在这愣着,是打算让本王去替你做事?”乔卿酒抬眸想询问墨霈衍,却看他冷眼剐着尉迟承悦。
尉迟承悦拧着眉,视线挣扎地盯着他,“九哥就这么相信她所说的话?仵作都没验尸,她就知道对方一定是在死前被肢解?”
尉迟承悦抬手指着地上的残肢断臂,“我怎么没看出来他皮变干了?她从哪儿看出来的?”
“嗤!”不等墨霈衍开口,乔卿酒便冷笑一声,嘴角轻咧着,道:“你蠢,当然看不出了。”
“你——”
尉迟承悦下意识想冲上前教训乔卿酒,但被墨霈衍那吃人的寒光,给瞪了回去。
乔卿酒道:“尉迟公子脖子上的玩意儿是空的,本宫不怪你;眼神不好,本宫也不怪你。待明日,你再仔细查看一下这些尸块,看看是不是如同本宫所说。”
尉迟承悦被骂,就很想掐死这无理的女人,但有墨霈衍在旁,他也不敢动手。
他攥紧手,不甘心道:“九哥!她可是将军府的人,你这么信任她,若是出了岔子,被调虎离山,怎么办?”
尉迟承悦所说,并非没有道理,墨霈衍垂眸,沉默了一瞬。
他伸出手,将乔卿酒细弱无骨的小手握在手心,看向尉迟承悦。
声色平静地说:“她是本王的人。”
态度显而易见。
而后,尉迟承悦在墨霈衍清冷的眼神中,咬牙走了。
乔卿酒感受着自己被紧紧握住的手,眸光轻闪,不知想着什么?
而后,她抛弃凌乱的念头,抬眸望着他。
“墨逸轩怎么回事?我看他神色有些不太对劲。”
墨霈衍视线紧盯地上血腥尸块。
过了好半晌,才道:“当初叛军杀到皇宫,皇兄惨死,禁卫军尸横遍地。他还小,被吓到了,曾几度想要自缢,是年情花了很大功夫,才将他的命保住。但对血腥的场景一直很恐惧,这也是他不敢处决任何人的原因之一,不过这段日子,有些改变了……”
墨霈衍目光望向了她,他很清楚,墨逸轩能有改变,是因为乔卿酒。
乔卿酒没应声,她脑子里,蹦出来一个词:创伤性应激障碍。
望着这一地碎尸的场景,她想,望见这一幕的墨逸轩,内心肯定很恐慌。
地牢里也没留下什么有用的线索,墨霈衍四下望了一圈,便道:“阿酒,本王要去趟皇宫,你随苏……”
“我和你一起。”乔卿酒不做掩饰,“我不太放心墨逸轩。”
墨霈衍抿唇,点头牵着她离开。
却在转身时,乔卿酒蓦然停下了脚步。
她抽出自己的手,走到地牢墙脚,望着那鲜血淋漓的断掌上挂着的铃铛。
铃铛染了血,但铃铛繁琐的纹路,还是让她蹙了眉。
她伸手想去捡,便被墨霈衍抓住了手。
而后,侯在一旁的手下,连忙上前,将铃铛小心翼翼的收集起来。
乔卿酒道:“这铃铛,是乔经义赠给张氏的礼物。乔妤和她的孪生哥哥一人一个。”
“乔和顺?”墨霈衍眉心不免一蹙,他冷眼扫向金铃,沉声道:“传本王令,命梁射突袭调查乔家兵营,擅离职守者,军法处置!”
“是!”
将军府,议事厅。
乔鸿信听闻皇宫来人,眉心紧蹙。
摆手挥退下人后,让厅中人稍安勿躁,自己整理衣袍就到前厅相迎。
待魏公公宣完,让其带客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