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季同一早也来了阁楼,但他没能进屋,只是坐在屋檐下,看着橼勖送完药方,便亲自打水来。
像是打算给乔卿酒梳洗。
“少主,属下……”
“如果你是想看你的九嫂。”橼勖打断他,说:“那可以回去了,这里没有你的九嫂。但如果你是想看小酒,本座可以让你看一眼。”
“我……”慕容季同语噎。
顿了顿,在橼勖端着水打算离开之时,他喊道:“属下去看看小酒。”
橼勖一道冷眼,“本座称她小酒,你也称小酒?”
慕容季同:“……”
“那属下去看看小姑娘。”
橼勖面色,依旧不好看。
慕容季同怕他再拒绝,连忙补充道:“往前,属下也是如此称呼她的!”
橼勖幽幽望了慕容季同两眼,才迈腿先行。
床榻上,乔卿酒依旧安安静静地躺着,橼勖端水上前,打湿汗巾,替她擦拭脸和手。
一举一动,温柔至极。
不知为何,慕容季同有些不是滋味。
他抬眸望着寝屋外望了一眼,也不知,墨霈衍此时在何处?
“少主,九……小姑娘她,何时能醒?”
被橼勖一道寒光,慕容季同连忙改了称呼。
虽然改过的称呼也不合橼勖的意,但他确实没有理由让他再改,只能冷眼收回视线,说:“先前醒过,现在只是睡着了,待早膳准备好,本座会再叫醒她。”
“她的伤势……”
“很重,是本座没注意她本就有伤在身,还让她从京城赶来,又经历一场大战。”橼勖手顿了顿,停下动作。
他的目光望着乔卿酒苍白的脸,说:“接下来,她很长一段时间都会沉睡,只能在床上度过。”
“是属下无能,若非属下大意……”
“不必说这些,要怪也只能怪到本座头上,与你无关,你专心养伤即可。灵药谷还有很多事需要你完成。”
橼勖继续替乔卿酒擦手,不给慕容季同开口的机会。
慕容季同蹙着眉,最后道:“昨夜,属下已听顾叔说谷主的事,少主节哀。”
“嗯。”
橼勖不再说话,安静忙碌。
过了许久,慕容季同识趣打算退下时,橼勖忽然抬起头,看着他:“对了,有件事,本座觉得有必要告诉你。”
慕容季同立马扭头:“何事?少主直言。”
“数日前,本座派人送信让凤羽带小酒回谷,但驸马府的人中途绑架了凤羽,最后是小酒将凤羽从慕容府救了出来,并且……”
橼勖嘴角一翘,说:“第二日,慕容宽在朝堂上诬告小酒,被皇帝押入大牢,连带着长公主一起。”
慕容季同没有回应,但目光看得出呆滞和震惊。
回想着昨日见到的凤羽羸弱的样子,慕容季同的手渐渐攥了起来。
“凤羽被抓,应该和属下有关。”
“灵药谷和慕容府的恩怨,本座是必须讨回来的!哪怕此刻他们关押在天牢,也绝不会善罢甘休,本座跟你说这些,也只是通知你一声罢了!慕容府,在小酒伤势稳定之后,本座就会将他连根拔起。”
橼勖说完,又再次打湿汗巾,替乔卿酒擦拭另一只手。
慕容季同没有回应,只是点头,道了声:“属下告退。”
他出门时,外面站着墨霈衍。
慕容季同很震惊他站在院中,这手里的房门,也不知关还是不关?
便先喊了一句:“九哥。”
墨霈衍的手死死握着,手背根根青筋暴起。
慕容季同不知他为何这副模样,但也不敢贸然出声。
终于,墨霈衍抬眸,望着他:“你什么时候成了灵药谷的人?”
慕容季同抿了抿唇,还是决定先关上门。
而后,他走到墨霈衍面前,引墨霈衍在亭中坐下。
“当初离开京城后,我就加入了灵药谷。年前九嫂从灵药谷离开的时候,是我送她回去的,那时候,我便看到了九哥。”
墨霈衍嗤笑了一声。
他抬眸,冷眼扫着慕容季同。
“既然是灵药谷的人,看你和橼勖的关系也不一般,怎么还会伤成这个样子?”
慕容季同突然攥紧了手,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前几日,我去煜北办事,不小心中了犁火派的埋伏。”
犁火派?
墨霈衍脸色顿时一沉,他说:“所以阿酒去犁火派救的人是你?”
慕容季同点了点头,“当时,木九先带着我离开,九嫂和少主被犁火派的掌门带人围攻,后来他们成功逃离,但都受了重伤。少主说,九嫂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要在床上度过。”
乔卿酒之所以要在床上度过,是因为伤势太重,她需要将神识收回灵珠,让肉身伤势变好。
不然,她就会变成在王府那样,看似一点伤没有,其实剧痛无比的情况。
墨霈衍想,乔卿酒之所以会带伤冒险去救慕容季同,应该和慕容季同与他的关系有关。
若当时换做灵药谷其他人,乔卿酒必定不会这么冒险去救。
那瞬间,墨霈衍突然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想起慕容季同是从寝屋出来的,墨霈衍只能问道:“阿酒她现在情况如何?”
“少主说,醒来过一次,现在睡着了,方才少主替她擦脸都没有反应,应该睡得很沉。等早膳备好,少主会叫醒她。”
慕容季同忍不住问道:“九哥,你和九嫂到底怎么回事?昨天少主说那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