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莫少芝的泪水就忍不住落下来,滴滴答答落在面前的桌子上。
正在擦桌子的衣美开始并未注意,突然一撇眼,那情形衣美根本猝不及防,吓了一跳,忙唤了声:“莫哥哥——”
莫少芝垂眸抬起手,知道此时的自己实在情不自禁,便努力哽咽道:“无妨!”
小狸猫面色凝重,想都没想,爽快一把拉下他抬起的手:“想哭就哭吧!大男人怕什么!”
片刻,衣美会意……
一定是面前的馄饨,让莫少芝想起了秀萝。
受他感染,秀萝的身影不断浮现在她的脑海里……世上对莫哥哥最好的那个秀萝,她不在了!
想到此,衣美也忍不住泫然若泣。
三个人就这样默默对着面前的馄饨,哀默。
旁边的馄饨摊老大爷,走过来,一脸懵呆,片刻张嘴可:“这是……嫌弃我的馄饨不好吃?!”
小狸猫这才一擦眼睛的泪痕,摇头辩解道:“不是不是,老伯,馄饨好吃,就是因为太好吃我们都热泪盈眶了。”
“哦,哈哈哈,”小狸猫的这番解释,让那老伯先是一愣,半晌,笑说,“你们几个小年轻啊,尽说瞎话逗我老头子了。”
随即,老伯见也没有其他的客人,就坐在了他们旁边,皱着额头叹说,“一碗馄饨能有多好吃,到让人哭?那估计是汤里辣椒放多了吧!”
他话一落,三人的面色舒缓了不少。
老伯接着用沧桑沙哑的声音说:“不过,能让人流泪的,虽然不是馄饨本身,但也一定是跟这馄饨有关的人事吧,”老伯眼睛微微有些泛起晶莹,“还记得老伴在的时候,每日陪我一起出摊卖馄饨……唉,如今都走了五年了,每每早起出摊的时候,我这眼睛啊,就是湿漉漉的有些不舒服,儿子可我是咋了,我说烧木柴熏得,其实啊,我是怀念我的老伴啊,我又不好意思说,唉!”
莫少芝细细听着老伯的话,心中似乎顺畅了许多。
老伯撇撇嘴:“人活一世,总会经历一些生离死别,落落泪其实很正常,没必要藏着掖着,还赖人家木柴!就欺负它不会讲话!”
这一声念叨,让旁边的三人忍俊不禁,破涕为笑。
小狸猫忙不迭赞同,抿着嘴唇愤愤道:“就是,谁也不赖,我就是难过,就是想哭,就是怀念,就是——”
“就是想吃一碗馄饨!”此时的莫少芝已经擦干了眼泪,端起面前的馄饨高声道。
“对,就是想吃一碗馄饨!”衣美也随声附和。
于是三人专心埋头吃碗里的馄饨。
老伯呵呵的看着:“年轻人,还不是沉浸在怀念的时候,一辈子还长着呢,等老了,有的是时间怀念!别急,都会有时间的!”
莫少芝放下手里的碗,温和道:“老伯说的对,有些事不着急做,现在就去着急做着急的事!”
“嗯!”老伯含笑点头。
三人脸上终于散开阴云,老伯的眼睛也眯了起来。
阳光落在他们每个人的脸上,细细碎碎。
…
钟伶拉着白轻盈入了酒楼,一进门,堂里一桌子上的一略腮胡子就盯着他们。
那目光颇带着不怀好意的感觉。
钟伶拉着白轻盈走去了窗边的位置。
“老板,好酒好菜上来!”钟伶朗声召唤。
“好来,客官稍等片刻!”
白轻盈甩开了钟伶的手,低声道:“那边有人好像一直在朝我们这边看呢!”
钟伶懒得抬眼看,只是蔑声道:“随他看去,眼睛长在他身上,我能管的着嘛,”片刻,钟伶突然眼眸一弯,“不过,若是哥哥不喜欢,我去挖了他的眼也行啊!”
白轻盈一脸懵呆:“……”
随即白了他一眼:“你小子,别惹事生非!不然不带你了!”
钟伶一听,连忙讨饶:“好好好,我一定乖乖的!”随即对着他粲然一笑,那笑容腻到白轻盈心头一颤。
那边的略腮胡子,愈发起劲:“哈,瞧这氛围,原来是俩断袖呢,尼玛,腻腻歪歪的,老子都胃口都没了!”
随即一拍桌子,“老板,赶他们走!”
这一声高喝,彻底引起了钟伶的注意。
钟伶这才转过头,撩起眼皮看了那人一眼。
略腮胡子蹬鼻子上脸:“你那小白脸,瞅啥瞅!不要脸的东西,腻歪还不躲到没人的地方,跑来这里丢人现眼干哈!”
钟伶一听,攥紧了拳头,眼看恶狠狠的气势就要爆发出来。
白轻盈连忙拉住他,止住他:“钟伶,冷静点,跟那种人恶俗之人有什么好计较的!”
钟伶见白轻盈如此说,胸口的恶气终于缓缓压下来:“那就听哥哥的,饶他狗命!”
店老板笑吟吟出来打圆场:“唉,秦二爷,你来了,怎么也不入雅间呢,我们可是一直给你留着最好的房间呢!”
那位秦二爷,带着酒气,甩甩手:“老子懒得爬楼梯了,就在这坐了,”
“呵呵,二爷真会说笑……”
这边小二已经将酒菜端了上来。
白轻盈连忙给钟伶倒了一杯,压住他的火气:“来来,我们来喝酒,”
钟伶这才转移了注意力,嘴角微微一扬,声音又转变的十分暧昧:“哥哥给倒得酒,我岂有辜负的理由!”随即仰头倾入喉。
白轻盈瞬间恹恹:你威风凛凛的钟将军气度哪里去了,拿出来啊,刚刚也不至于被人嘲讽!
白轻盈心中念着,手指不停抠着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