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藏锋一向独行,更无意娶妻,他对汴京贵族男、女相亲的宴会毫无兴趣,他先前会应下参加春日宴,是防着赵启安生事。
现在,赵启安受了伤,很有可能无法参加春日宴,他自然没有必要勉强自己参与。
不过,月宁安问起,陆藏锋却没有把话说死,而是模棱两可地道:“不一定。”
“那可惜了。”月宁安一副遗憾的样子,可心里却止不住的欢喜。
虽然她早就明白,陆藏锋早晚会娶别的女人为妻,会是别的女人的丈夫,可这一天能晚一点到来,她心里也能多两天的时间,收拾自己的心情。
“怎么?你希望本将军参加?”女人都这么善变吗?
先前还当街拉着他,要他许下承诺,三年内不许娶妻,现在却又希望他参加春日宴?
月宁安就不怕,他在宴会上,看中哪家的姑娘?
月宁安摇头,“我只希望,陆大将军把你那一票,投给我。”
她怎么可能希望陆藏锋参加,每每想到陆藏锋会娶别的女人为妻,会搂着别的女人,睡在她曾经睡过的房间,她就恨不得……
杀了陆藏锋!
可是,她也知道,陆藏锋不可能不娶妻。
陆家嫡系就只有陆藏锋与陆飞羽两个男丁,为了传承陆家,陆藏锋也要尽快娶妻生子。
她没有能力要求陆藏锋怎么做,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自己尽快走出来。
是以,陆藏锋越晚娶妻越好,这样她就有足够的时间,埋葬对陆藏锋喜爱,走出这段无望的爱恋。
“你这是……要人情票?”陆藏锋知道,每年春日宴,都会有不少疼爱女儿,或者对女儿有大期望的人家,会私下找相熟的人家,给女儿要人情票。
春日宴投票并不严肃,很多人都会投给亲近、熟悉的人,但是……
从来没有人找上他!
月宁安是第一个,且还是如此的直白。
“花神要靠参加的青年才俊投票,我想要争花神,自然要拉票呀。”月宁安并不遮掩,大大方方地道:“而且,今年的票应该比较好要,我的胜算还是很大的。”
“今年有什么不一样?”陆藏锋虽知春日宴的规矩,但从来没有参加过,对春日宴并不了解。
“今年橙瑶公主会参加,橙瑶公主的身份地位摆在那里,今年参与春日宴的姑娘,都有自觉给橙瑶公主做陪衬,大家都默许了橙瑶公主就是今年的花神,没有人会去求票。那些手握投票权的青年才俊,没有把票许出去,我就有机会了。”苏家那个赌局,为什么敢把她当选不了花神的赔率设那么高,不就是知道今年的花神已经内定了嘛。
“所以,所谓的花神,不过是比权势?”陆藏锋笑了。
他终于明白,月宁安为什么说,她没有作弊了。
“也不算吧,毕竟能拿到帖子的姑娘,谁的家世也不差。只是橙瑶公主远在众姑娘之上,没有人敢跟她争。”这世间从来就没有绝对的公平,端看人怎么想罢了。
春日宴其实还算公平了,至少在月宁安看来,春日宴已经做得不错了。
“既然你知道橙瑶公主是内定的花神,你还敢跟她争?”月宁安只有十八岁,却看得通透,活得明白。
这十年,月宁安到底经历了什么?
而这三年,他又错过了什么?
陆藏锋看着月宁安,心中隐有一丝后悔,但只是瞬间就被陆藏锋放下了。
他陆藏锋,从不为已发生的事而后悔。
月宁安再好,也与他无关。
“有什么不敢争的?我已经得罪了橙瑶公主,我不跟她争,她就会跟我握手言和?姐妹相称?”既然不存在化敌为友,那就对敌到底。
她月宁安能低下头颅、匍匐在地、委曲求全;也敢直面强敌,誓死不退,战斗到底。
她不惹事,但并不表示她怕事。
事到临头,她从不会退缩。
当然,她也没有退缩的资格。
这世间,除了她自己,没有人为会她撑起天地,她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你说得很对!”面对强敌,不是一味的退让就有用的。
就像他们与北辽。
先皇一再退让,换来的并不是边境的和平、北辽的友好。。
相反,皇上登基后,一反先前的退让,执意对北辽出兵,打了三年,他们便换来了北辽的退让,边境的和平。
“不过是随口说说,将军姑且听听就是了。”月宁安瞬间将锋芒敛尽,笑盈盈地问道:“除了这事外,将军找我还有别的事吗?”
当然有!
但陆藏锋已失了问责的心思,而是温和的道:“本将军给你送的两个人,你放心用,他们只保护你,不会监视你,更不会像本将军汇报你的行踪。”
他真想要知道月宁安身边的事,根本不需要往她身边安插人。
“大将军,天子脚下很安全,我不需要人保护。”她不缺可用之人,老头早在十年前,就为了训练了一批护卫,只是在汴京、在天子脚下,她不好展露实力。
不过,等去了青州就没关系了。
她要跟范家争,首先不是赚多少钱,打败范家多少子弟,而是要活下来,活到十年后。
月家百年,手上怎么可能没有一点东西,她去青州启用这批人,皇上也只当是月家当年留的后手,不会怀疑旁的……
“你忘了城外的事?”如果水横天没有及时赶到,月宁安就死了。
“那是意外!”还是因陆藏锋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