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知趣起床很早,展眼望去,高高低低的山峦被薄雾晨曦笼于其间,流云随风远,一派神仙fēng_liú气象。
不怪修仙人喜欢依山傍水之地,这种地脉,多是灵气充足,对自身修行大有裨益。
吴知趣的差使是收拾灵药园,他修为不高,贵在踏实勤快,细心认真。当初,吴知趣看上这份差使,不图别的,灵药园是整个灵庄灵气最为浓郁的地方,吴知趣思量着,若能在灵药园修行,岂不是有无数好处么?
当然,吴知趣是刚刚获得了到灵药园打杂儿的机会。灵药园的主管是具有筑基修为的修士罗水仙。
听听这名儿就知道这是个啥人了,别人常年泡在灵药园的,出门都是一身的仙风道古,药香缭绕的模样。这位罗水仙管事,离着八百里就能闻见他那一身的香味儿。
头一回见面,吴知趣一连串打了十几个喷嚏,险些喷罗水仙一脸的口水鼻涕,还是罗水仙修行高吴知趣一截,袖子轻轻一抽,吴知趣喷出的口水鼻涕都糊在了自己脸上。罗水仙一脚把他踢到了灵药园的水塘里,并且严厉警告吴知趣,想在灵药园混,每天必要洗三个澡,不要求吴知趣像他这样丽质天生,起码也要头脸齐整。
往日吴知趣觉得自己相貌身材还算可以,在修真界,人们想弄张漂亮的脸实在太容易不过,俊俏的,雅致的,冷峻的,妖娆的……只要想,一颗幻颜丹就都有了。
吴知趣的相貌完全是爹妈原装,但是在修真界已属中等,可见其相貌基因着实不俗。
结果却给罗水仙嫌弃成“猪不嚼狗不啃的模样”,饶是吴知趣已有准备要被管事下马威,也有几分不高兴,心道,丫一娘炮,□\个屁啊!
默默腹诽完,吴知趣还得伺候好罗水仙,才好在灵药园立足。
吴知趣来的很早,首先要把灵药园里罗水仙住的院子收拾干净,再估量着时辰烧水煮茶伺候罗水仙晨起。其实吴知趣觉着奇怪,他听罗家的长老讲经说起过,筑基初成,可食气而生,除了含带灵气之食,就不再吃人间的五谷杂粮。不说似罗水仙这等境界,就是吴知趣这样的炼气三层的弟子,还能偶尔弄张避尘符用用呢。除了能保持自身的清洁,这种符纸没别的好处。
倒是这罗水仙,天天要吃要喝要沐浴,其行为与凡人无异,搞得吴知趣除了伺候灵药,还要伺候这尊水仙大爷,累的很。
偏这罗水仙难伺候,挑剔至极。
吴知趣暗想,估计就是因着这臭脾气,罗家人烦了他,故此打发他来看守药园子,远离了家族中心。
不论吴知趣如何yy腹诽,该他干的活儿一样不能少。
听到里面一声甜腻的呻\吟,吴知趣嘴角抽了又抽,真他娘的作孽,本就长的不男不女,还天天早上叫\春。关键最神奇的是,房间里只有一个罗水仙,连个姘头都无,亏得这罗水仙也能叫的出来,真不知是叫给谁听呢。
罗水仙一叫\春,吴知趣马上屁颠颠儿的端着水盆进去,一脸狗腿子的笑容,“水仙师叔您醒了,昨儿睡的还好吧。”说着将水盆举的不高不低,正好方便罗水仙洗漱。
罗水仙嘿嘿笑两声,感叹道,“每天看到知趣你这口不对心的笑,我就觉得昨夜睡得舒坦极了。”
吴知趣干笑两声,“您可是冤枉死弟子了。”
罗水仙洗了把脸,将手巾丢到玉盆里,转而往宁心草编的蒲团儿上一坐,双目半睁半阖,一幅装b高人相,道一声,“茶——”
吴知趣忙屁颠颠儿去煮茶。
罗水仙是个讲究的修士。
譬如每月三十天,他每日早上要喝不同品类的灵茶,而且相对应的泡不同灵茶需要用的灵泉烧开的温度也是不同的。若非吴知趣记性好,悟性佳,真伺候不了这位大爷。
要知道,在吴知趣前头已被罗水仙撵走了三十几年外门弟子。
连灵庄的大管事罗丰伯都给罗水仙挑剔的头疼,原本灵药园的大肥差,就这样苦b的落到了吴知趣头上。吴知趣先时还挺高兴,进来后方知罗水仙难缠。
好在吴知趣本就有小算盘在胸,任由罗水仙如何刁难,只要不撵他走,他就赖着,赖得一日是一日。终于,就这么赖下来了。
吴知趣捧着灵茶去了水仙斋。
罗水仙抽了抽鼻翼,远远的闻到茶香,叹一声,“知趣,你道心不诚啊。”
吴知趣奉上香茶,问道,“莫非此茶不合师叔脾胃?”
罗水仙摇一摇头,接过灵茶轻呷一口,“这茶,不比昨日了。”
这可真是废话,吴知趣解释道,“师叔,今天是青山洞顶茶,昨儿的是玉谷春树茶,茶不一样,自然味道不一样。或者是师叔特别喜欢玉谷春树茶,要不我再去给师傅重煮一道玉谷春树茶去。”最后话中倒带了几分殷切。
罗水仙再摇一摇头,披在肩上的一大把青丝跟着微微晃动,水波一般,摇曳生姿。就是吴知趣也得承认,这娘儿们兮兮的罗水仙相貌不差,极是养眼。
“罢了。你要反省的是你的道心,而非我的茶。”再呷一口,将玉盏放到吴知趣手中的玉托盘上,挥一挥袖,“下去吧。”
吴知趣捧着玉盏,轻手蹑脚的出了水仙斋,直跑回茶房,才将罗水仙剩下的灵茶一饮而尽。瞬间,灵气在口中爆炸,形成一个小小的灵成漩涡,再顺着吴知趣身上的经脉蜂拥而下。
吴知趣连忙坐在地上,抱元守一,引导着灵气的运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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