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以为你这般云淡风轻的人,自是不会有任何牵绊,却不想······”
林沐坐在她的对面,他从未见那女子如此难过,即使是为自己挡下暗器,濒临死亡的那一刻,她也不曾落泪或是言语一分的痛楚,而如今,却在这瞬间崩析瓦解。情之一字,许是幸,许是不幸。
燕一一眼神有些迷离,望向那个年轻时的百里天沐,模糊地说着:“其实,你也并没有那么阴险毒辣,如今的你快意潇洒,像足了少年该有的样子,谁知道日后你却会一步步变成那般,若不是因为你,我又怎会来到这里,又怎会······”
“大姐。”林沐叫着那女子,那女子却已然抱着自己沉沉入睡。
马车在相府门前缓缓停下,林沐跳下马车,门口坐在石阶上的人,倏地起身。
“师父,在车内?”
“恩,大姐今夜喝的有些多,小陌与我一起将她扶下来吧!”
“好。”
连陌将燕一一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一股浓浓的酒气袭来,她别过头去:“怎的喝了这么多。”
林沐站在她的身后,看着那少女的背影,开口说道:“许是有何伤心的事。”
三人一道进入府中,待到一切收拾妥当,燕一一终于又躺在了那舒软的床上,她翻了个身向里头睡去,连陌摇了摇头,走向门外,少年仍坐在廊下不曾离去。
“林沐,谢谢。”
“你我之间有何好谢的,你家师父是沉了一些,但是好歹我也曾放倒过一匹马,这并不算什么。”
连陌走到他跟前,扯了扯他的衣袖:“我说的不是这个,我知我的性情有些古怪,也曾与你添了不少麻烦,或许日后还会有很多麻烦,所以谢谢。”
少年抓住她的手,只是静静的看着她,黝黑的眸中没有丝毫夹杂,如此纯粹。
“如此这般,更不需要言谢,我既倾心于你,便不会如此计较,你的所有的事情,在我看来皆是我的事情,你喜欢的人敬重的人,我同样也会去喜欢、敬重,只是。”
“只是如何?”
“只是我也该去提亲了,或是拒绝皇上的赏赐,让皇上给你我赐婚如何?”林沐瞥着女子面颊的红晕,开心地笑道。
“林沐,我想有些事情,应该告诉你······”
“小陌,小陌,你去哪儿啦······”
声音从房内传来,廊下的二人相视一笑,想不到平日里那冷静、老成的燕大夫,吃醉了酒也像个孩童一般。
连陌从怀中拿出一个荷包,放在林沐的手中:“这是给你的,你且拿着,就当······就当是你我之间的信物。”
女子向房中走去,少年嗅着那荷包上的淡淡清香,想起她刚刚欲言又止的话:“小陌,你刚刚可是要说些什么?”
“无妨,来日方长,我们还有许多的时间。”连陌笑着看向少年,房门在身后演示,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个不停,从遇见他的那天起,自己就有些不大正常,不过这样的不正常,她很喜欢。
次日,所有人还停留在前一夜的宿醉中时,皇上的旨意已经传遍了满城,皇上封哈哑将军为郡主,赐名沁和,公开在宫中为其招亲,城里的世家子弟,官宦人家顿时都有些坐不住,急忙将自家的儿子打扮的体体面面,塞进了宫。
燕一一与连陌穿着男装,混在人群之中,连陌有些不大适应,人群之中好似有些难以呼吸。
“师父,我们来此处是为何?”
“若是有什么长得丑的,却武功超级高打赢了哈哑,又富得流油,那哈哑不就不得不嫁给他了,你功夫了得,一会儿我们帮她把把关,不行的你就用这针将他打下擂台。”燕一一从腰间拿出细针,十分随意的说着。
“师父,很喜欢哈哑?”
燕一一抱着她的肩膀,揉了揉:“怎么会呢,师父当然是最喜欢我的小徒弟啦!你想这哈哑的嫁妆丰厚,再加上那哈塞留下的兵力,若是被有心人得了去,那怎么行,她现在只剩自己一人孤苦无依,我们总应该帮点忙。”
连陌双手插在胸前:“那师父大可不必担心了,这些贵家公子没几个会功夫的,哈哑故意加了这比武的选项,应该也是早有打算。难道那一箭真是师父安排的?所以现在才如此心虚?”
“怎么会,真不是我,我都说了一百八十遍了,诶诶诶,你瞧,开始了。”
比文的时候,还有不少公子能够脱颖而出,可到了这比武的环节,哈哑轮起几百斤的混金铛,那些官家的弟子顿时变了脸色,连瞧她的眼神都变得异样了起来,可谁家家中父母望眼欲穿,只好硬着头皮上阵。
“恩,不错,小陌你分析的却有道理,咱们还是走吧,她不需要咱们帮忙。”
“恩,好。”
燕一一盯着从人群之中走出的那个人,是他!他也来了?
“那可是燕世子?”燕一一开口说道。
“是他。”连陌继续向宫门处走去,“师父,燕世子毕竟是燕候的儿子,出现在此处,也并不奇怪。”
台上的女子见到燕之行,嘴角微微弯起,燕一一恰巧看到了这一幕,不知为何她心中并不觉得高兴,反倒有些慌张。
燕之行日后便是燕王,若哈哑与他在一处,那她不就是日后的燕王妃!那个费尽心机将毒夫人与燕语默赶出燕王府,并派人屡次暗杀,直接导致毒夫人与燕王心生误会的燕王妃!
女子回头望向比试台上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