辗转反侧了一整晚,直到天空都泛起了鱼肚白,沈心的眼皮终于在浓浓的困意中战胜了大脑,睡了过去。
那条三个字的消息还安静地躺在对话框里,没有发送出去。
“他说他在学校诶,我们真的要去找他吗?”
“去啊,他哪个学校的啊?我搜一下看看开车要多久,我送你过去。”
“这,这不太好吧。”
“哪里不好了,是他让你等他的,都这么久了,总得给你一个交代吧?”
“他,也没有说过让我等他的话,那微博不是瞎编的嘛。”
“好好好,就算他没有明确说过让你等他,可是他当初跟沈心吵架心情不好找你聊天算怎么回事?他把你删了又把你加回来说的那些有的没的又算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想的,他就说跟沈心也在一起三年了,不忍心伤害她。”
“不忍心伤害她就不应该招惹你,这个男的就是......好了好了,先不说他,你是这么想的,你是不是还喜欢他吗?”
“是,吧,他每次找我我就很开心,哪怕我知道他有女朋友,我这样是不是有点......”
“那就更应该去,把这个事情彻底解决了,我觉得他心里,嗯,是有你的,就是狠不下心来,你帮他做个了断。我查到了,开车过去只要三个多小时,没问题,快上车,我们走。”
“哦,哦,三个小时啊,还挺远的,要不看看有没有动车?”
“哎哟,搞那么麻烦干什么啦,我有时间,快点上车!”
“好,好吧”
曾秀上下打量了一遍坐上副驾驶的杨夕,皱起了眉头:
“不行,我得先带你去打扮一下。”
“啊?还要打扮?为什么啊?会不会太夸张了啊!我这样,我觉得挺好的啊。”
“又没让你穿上晚礼服去,只是稍微打扮一下,这么久没见,要让他看到你第一眼就有眼前一亮的那种感觉,你懂吧?男人,都是视觉动物。”
............
等杨夕到范健的学校已经是傍晚快五点了。
曾秀并没有留下来陪她,说是去附近逛逛,不想当电灯泡。临走前还朝她使了个眼色,杨夕想起刚刚车上曾秀给自己支的那些招,脸不自觉地红了红。
杨夕给范健发消息:
【你到校门口来一下,我送你一个毕业礼物。】
她心情很激动,有马上要跟范健见面的喜悦,也有些小紧张。
等了十多分钟,范健都没有回复,天气很热,杨夕有些扛不住了。
那些激动也被越来越多的焦躁所替代,她犹豫了一下拨通了范健的号码。
“嘟~嘟~嘟......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杨夕又连着打了好几遍,漫长的嘟声过后都是客服礼貌又冷冰冰的声音,打破了杨夕最后的期待。
她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有些崩溃,这里人生地不熟,可怎么找人啊?
杨夕找路人问了路,一边往学校里面走。
就在她的耐心快要用尽的时候,她看到了那抹身影。
学校已经放假了,所以人并不多,加上天气又这么热,操场上更是寥寥几人。
杨夕一眼就认出了范健,他穿着荧光绿的球衣,右手运着球,正在想办法突破围攻。
多年前无数个傍晚,杨夕都是抱着范健的外套,坐在球场边上的台子上,看着范健在球场上挥洒汗水,她并不喜欢看球,她喜欢看的,是他。
有一次杨夕因为数学月考没考好,被数学老师批评了,心情不好。下晚自习,已经很晚了,球场都没有人。范健就带着她来球场,教她打球。
她连最基本的运球都不会,把篮球当皮球拍,捡球的时候人追着球跑,颇为狼狈。范健在一旁看得忍不住哈哈大笑。
杨夕回头瞪了一眼范健,佯装生气地往外走。
范健连忙追上来道歉,手把手教她,拍球的时候应该用五个手指头均匀使力,往下压,手心应该是干净的。
说这话的时候,他自然地站在她身后,双手从后面往前伸,一手握球,一手比划运球的手势示范给她看。
她就这样被他圈在了怀里,他的声音就在她的耳边,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点缱绻的味道。
察觉到杨夕的心不在焉,范健突然停了声音,杨夕疑惑地偏头去看,两张脸差点撞在一起。范健逆着光,头微垂着,看她的眼神里有些不知名的情绪在涌动。
杨夕下意识地看向了那近在迟尺的唇,在想自己该不该闭上眼睛。
就在杨夕感觉到范健的气息越来越近,自己眼睛要闭不闭的时候,耳边传来了清晰的说话声,把两个陷入情网中的人都吓了一大跳。
范健一下子就松开了手,杨夕也不着痕迹地移开了些两人的距离,气氛顿时有些尴尬。
球场边的马路上,两个正好路过的同学捂着嘴跑远了,嘴里还在小声说着什么,夹杂着笑声,是典型地看到八卦后的反应。
杨夕觉得脸颊烫烫的,难为情,心里埋怨起范健。
等范健下场喝水的时候,就看到了正对着自己一脸傻笑的杨夕。
他和沈心刚在一起的那段时间,她就是这样静静地在看台上等着自己,自己每次一转身就能看到她,她就会冲自己微微一笑。
队友总会开他玩笑,说他虐狗虐到球场上来了,小心情场得意,球场失意。
眼前的女孩跟印象中的那抹身影意外重合,只是似乎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