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日被沈清云嘲讽了一顿后兰息便一直怀恨在心。
像沈清云和南翊这种生来尊贵根本不知辛苦为何物的天之骄子,怎么会懂得他们这种处在最底层的难处?
他们生来富裕,地位尊贵,有家族给他们各式各样的修炼资源,轻而易举便达到了他们这辈子都只能仰望的高度。
他们可以随意参加各式各样的比赛,比如南翊,即使他修为不够依然可以靠着家族走后门挤进来比赛。而他们,却要为了一个招待各位修士的名额挤破了头。
人与人的差距为什么这么大?
兰息心有怨怼,控制不住地用话刺了南翊几句,可那是个蠢得,没听懂他的话中话,倒是沈清云,反将他嘲讽了一顿。
沈清云的那些话无异于在他脸上抽了一记重重的耳光,尤其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
可他不能反抗,甚至要在对方抽完左脸后主动把右脸递上去给她抽。
她将他本就不多的自尊踩得稀碎。
兰息抬起头,看向正在跟上官景说话的沈清云,看着看着便有些许的发呆。
那天过后,他一直很恼火很生气。他原本对自己如今的生活很满意,可是沈清云的那些话无异于将他的自我伪装狠狠撕裂。
她踩碎了他的保护壳,使他受到嘲笑,所以他想报复。
可是,他报复不了……
想到上官透的惨状,兰息逐渐回神,看着沈清云的眼神带着后怕。
还好。
还好他现在还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沈清云可能会看在上官家的份上绕上官透一命。但是他,死了也就死了,别说替他报仇,可能连给他裹尸的人都没有。
这么一想,兰息又郁郁了起来,为什么人与人的差距总是这么大呢?
就在兰息在怨天尤人之时,沈清云和上官景的交谈已经完毕。
看着缓步向自己走来的沈清云,兰息赶紧整理整理了自己的仪容,收起脸上的郁色重新挂上了笑容。
多年来的训练让他即使在面对自己讨厌的人时依然能面带笑意。
沈清云走起路来看似漫不经心,但速度其实很快。她很快就走到兰息身旁,一个眼神也没给他,只冷冷地说了“回去”二字,便头也不回地顺着来时的路返回。
见沈清云步履不停没有一丝要等他的意思,兰息赶紧对着还站在原地牢牢盯着沈清云背影发呆的上官景鞠了一躬,然后快速转身跟上沈清云。
心细如他,很跟在沈清云的身边很轻易地便发现了她腰间多了一块令牌。
想到刚才上官景说的话,兰息看着那竞赛的双眸微眯,这莫非就是那能够出入秘境的令牌?
兰息垂下眼,敛下眸中的贪婪,老老实实跟在沈清云身边,很快便回到了候场区。
此时,偌大的候场区空无一人,就连说好了会在这里等沈清云的南翊也不知所踪。
沈清云随意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来,看着闪烁着各种颜色光芒的擂台,心想,看来他们这比赛应该刚开始不久。
为了给修士们一个缓冲和自我疗伤的时间,每场比赛隔得时间都挺远,在沈清云和上官透走后许久他们还没开始。
一直到沈清云解决完上官透了这场比赛也才开了个头。
沈清云坐在位子上,看着看着便有些百无聊赖。
这些人,修为低下也就算了,出手的招式里也皆是漏洞,实在是没什么好看的。
不过这会儿南翊不在,沈清云一个人坐着怪无聊的。
她看了看一直站在身后的兰息,见他面上全是恭敬之色心里不由得发出一声嗤笑。
她对兰息挥了挥手,“你下去吧,以后都别出现在我面前了。”
“前辈?”兰息心中满是惊愕,看着沈清云的眼神也充满了不可置信。
沈清云刚才还称呼它为小兰息,还说看在他的面子上松开了上官透,他知道这话肯定有做戏的成分,可是,兰息觉得,他无论多少在沈清云心里总是有点不同的吧?
沈清云这话说得突然,让他有些猝不及防。
“可是晚辈做错了什么招惹了前辈厌烦?”他走到沈清云跟前,“噗通”一声跪了下来,低着头,很是卑微。
沈清云看他这样子不禁皱了皱眉,有些厌烦,“你心里想的那些事你以为我不清楚?”
她抽出刚才上官景给他的腰牌,边随意地往上抛边用戏谑地目光看着兰息,“你想要这个吗?”
兰息抬起头,先是看向沈清云手中的令牌,又看向沈清云,随后看着沈清云的眼睛:“晚辈想要,但是晚辈自知修为低下,无法进入秘境。”
说罢他又重新低下头,不敢看沈清云是何脸色。
沈清云没看他,令牌再一次被抛起,重新落入手中后被被她狠狠捏住。
她看向这纯黑色的令牌,上面雕刻着的花纹,在古朴中又透露着一股妖冶。
似乎,在那里见过?
令牌到手后沈清云只是随手将它往腰间一挂,并没有仔细观察,如今细看之下总觉得这上面雕刻着的花纹很是眼熟。
她想细细研究一下,便也没了逗弄兰息的心思,随意地对着还跪在地上的人挥了挥手,“你起来吧,以后好好努力,总有一天能进进入秘境的,先退下吧。”
兰息站起身来,似乎想对沈清云说些什么,但是见她只一心盯着手中的令牌看,便直接退下了。
等他走到门口,不禁转过身去,见她仍旧一动也不动,终是回头走了。
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