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家最厉害,就是哪家说了算。
轮值,明显就是张家这样搞出来的概念。
这种事闻时看了好几个轮回,换个新词也骗不到他头上来。
这也是他这一脉很少跟其他家有联系的原因。
闻时眸光扫过那卷长长的名谱图,最终落在旁边那个花红柳绿的祖师爷画像上。
院子里的光穿过窗格,刚好投照在画面上,反着光。画中人的模样变得模糊不清,闻时忽然想起梦里雪白、殷红相罩的袍摆……
如果梦里那个人还在,听到现在这些东西,不知道会不会觉得挺荒谬可笑的。
张岚还在解释:“轮值当然不止是张家,各家都有参与,在世的所有判官有一个算一个都在里面,谁都不能漏下,所以我来找你们了。”
她觉得自己这话说得可以,不会过分热情,因为太热情就假了。同时又能像这兄弟俩传达一个意思:名谱图也许不认你们俩,但是我们认。
这换谁听了都有几分触动吧?张岚心想。
她看见那个叫夏樵的男生已经有些动容了,神情都变了。她很满意,又转头看向那个叫……那个不知道叫什么的帅哥,发现对方压根没看她,而是在看墙。
张岚:“?”
墙能比她好看???
“所以你们兄弟俩怎么想,要加入么?”她咳了一声,把目光投注给动容的夏樵。结果夏樵眨了眨眼,默默转头看他哥。
然后他哥收回视线,蹦了两个字:“不加。”
好,白瞎了老娘画的嘴。
张大姑奶奶在心里说。
她还想再补充两句。
结果帅哥又说话了:“你家人多,自己轮着吧。还有别的事么?”
张岚:“……”
这话刚说完,闻时听见旁边有人笑了,低低的压在嗓子里,模糊不清。
他转头,就见谢问从沙发里站起来,眸光含着笑意,对他说:“行了我不听了,给我听困了。时间不早了,我去一趟西屏园,有点事。”
张岚心说你他妈早干嘛去了?!
谢问抬眼的时候就收了笑,神色淡淡地扫过那张名谱图,往大门边走去。老毛和大小召也站起来,打了声招呼便跟上了他。
“跟着我干什么?”谢问说。
老毛:“?”
大小召也懵了,异口同声道:“去店里啊。”
谢问静静看着他们。
过了几秒,大小召忽然拖着调子“噢——”了一声,默默退回来,重新在张岚身边坐下来,冲她微笑。
张岚彻底呆不下去了。
归根结底也就是两个新人后辈,水平再难测,她也犯不着这么上赶着,提一嘴就算了。不参与拉倒。
她站起身,跟闻时、夏樵打了声招呼,也准备要走。她把手伸进包里拿车钥匙的时候,顺手捏了一张符。
“哎!”张岚捏着符纸,转头问闻时:“我这脑子绝了,噼里啪啦说了半天,一直忘记问了,你姓什么,叫什么?”
闻时随口说了想到的第一个字:“尘。”
说完他就感觉不对。
几乎所有判官都对“尘”这个音节过敏。
他一说完,一屋子的人都不动了,盯着他看。就连一脚迈出门的谢问都愣了一下,转头看过来。
张岚:“哪个chen?”
闻时:“……”
闻时:“耳东陈。”
“噢,好姓。”张岚说。“名呢?”
闻时:“时辰的时。”
这个他就懒得再改了。
张岚:“陈时。”
她念了一遍,把符纸卷进了手指里:“我知道了,下回有机会再聊。”
张岚刚回到车里,就收到了弟弟张雅临的问候:“怎么样?”
张岚:“去他妈的大吉卦。”
张雅临:“不要说脏话,有辱斯文。”
“我什么时候跟斯文沾过边。”张岚说,“我现在真的怀疑沈桥老爷子是不是什么都没教他们了。轮值这么好的事,居然回我一句不来!”
她学着闻时的冷淡语气,学完把手里的符放了出去。
张雅临倒是了解她:“我听到符纸声了。”
张岚说:“我问了他的名字,刚刚走的时候还从他衣服上捏了一根头发。要盯着就很容易了。回头让每天轮值的小辈注意点,他要是进笼,就跟进去看看什么情况。费不了什么劲。”
她放出去的那张符可以用来追踪相关的踪迹,平常也有人拿来找丢失的东西,在外面飘上好几天都不成问题,变相能盯住那个“陈时”的动向。
张岚放完就开着车飚了出去,忙别的事,没再多问。
一个小时后,这张符纸直冲进张家本宅,“啪”地贴扁在了张雅临的窗玻璃上。
张雅临把它揭下来,满脸问号。
***
沈家别墅里,闻时站在厨房冰箱前,跟大小召面面相觑,也是满脸问号。
“你们不跟着谢问,跟着我干什么?”他掰开一罐冰可乐,纳闷地问。
“老板今天不需要我们。”大召说。
“我们被抛弃了,”小召跟着说。
“他有事要办,只带了老毛。”大召委屈地说。
“而我们只能跟着你了。”小召还演上了,眼圈说红就红。
“资历老就是了不起。”大召也跟着红了眼圈。
“我们太年轻。”小召眼泪已经下来了。
闻时:“……”
他感觉谢问留下这俩姑娘也是